盛宴京轉身就走。
桑鄔之看著盛宴京離開的背影。
管家在旁邊小聲說道,“您怎么不留盛先生?”
桑鄔之笑了笑,說道,“他一定會回來的,我知道,他和商北梟情誼深厚,他一定會幫商北梟的遺孀守住商家。”
管家覺得桑鄔之太自信了。
桑鄔之扭頭。
看著管家說道,“我本就沒打算賣我手上的股份,所以去逼迫花昭的股東大會我也沒去。
但是現在,有人千方百計想要收我手里的股份,我不賣,他們威脅我,我桑鄔之也是活了六十多年的人了,我是能被那些肖小鼠輩威脅的嗎?
只要我能給妮妮找個強大的婆家和安穩的歸宿,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就是死,我也要死的有價值。”
管家心臟瞬間提起來,“先生,您可千萬別這樣說,您要長命百歲的,還要看到小姐結婚生子。”
桑鄔之嘆息,“我老來得女,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我必須安排好一切,早先跟著老爺子,黑的白的都試過,我就是老爺子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我知道,老爺子一倒,我就活不長了。”
話音剛落。
桑鄔之又收到了幾分郵件。
他看沒看。
就讓管家刪除了。
桑鄔之冷笑著說道,“我這人,從不喜歡回顧我的豐功偉績。”
——
醫院
花昭睡了整整八個小時。
她睜開眼。
趴在床邊的小七第一個看見。
小七尖銳的小奶音也變得沙啞了,她驚喜的喊道,“外婆,阿姨,叔叔,我舅媽醒過來了。”
眾人紛紛上前。
花昭眼神低落。
瞳孔微微地轉著。
目光一個個掃過。
一張張臉。
沒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
花昭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
她低頭。
她笑了笑,僵硬的扯著嘴角,“我真的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啊。”
花迎的淚水已經在眼睛里打轉。
花昭一臉疲憊地說道,“我夢到,四哥瘋了,我夢到老爺子危在旦夕,我夢到小七被綁架了,我夢到商……商北梟在公海上方墜海,這一覺,好累啊。”
話音落下。
整個病房里鴉雀無聲。
甚至呼吸聲都沒有。
靜的人心臟發慌。
花昭的胸口好像被壓上了一塊巨石。
睫毛輕顫。
濕潤的被打成一縷一縷。
瞳孔中映照出來扭曲的日光燈,輸液管中的液體還在勻速墜落,花昭的手指已經陷入了掌心,直到指甲里,溢出來鮮紅的血珠。
花昭問道,“是夢嗎?還是真的?”
沒人回答。
答案太殘忍。
殘忍的讓人想想說辭,就忍不住落淚。
花昭猛地坐起來。
她動作太快。
快的所有人都沒防備。
花昭直接一手拔下了自己手背上的枕針頭,連同細長的留置針,都跟著一起被扯了下來。
針頭在手背上落下一道很長的傷痕,鮮血汨汨的留下來。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小五第一個追上去。
他不忍心的喊道,“花昭。”
花昭充耳不聞。
她扶著墻壁,一步步向外走。
她去找商北梟。
騙子。
都是騙子。
一切都是假的。
夢里也是假的。
所以商北梟一定沒有死。
她去找。
她一定能將商北梟找回來。
小五拉住花昭的胳膊,“昭昭,你冷靜一點。”
花昭用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了小五,“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她目光決然。
她轉身就跑。
醫院中的消毒水的味道,在鼻翼中沖刺著,走廊里不停地響著推床輪子碾過地磚的聲響。
花昭耳側,烈風陣陣。
商北梟。
你等等我。
我來。
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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