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之上,幾張銀行卡整齊堆疊在那里,最下面是一張發舊的支票。
顧嘉許同樣認真擦干凈。
他媽媽早就死了,死在他們領證那一天。
幾天后,姜如月強烈要求自己跟著回老宅那天,正是顧媽媽下葬的日子。
他沒去老宅。
現在他都還記得那天暴雨連連,打在黑傘上,噼里啪啦的響著。
潮濕水汽從褲腳漸漸侵襲,讓他冷得身軀微微發抖。
當天晚上,姜如月沉著臉提出要求。
——“顧嘉許,鑒于今日你的行為,以后我不會去你家,更不會見你家任何人。”
顧嘉許點頭答應。
因為姜如月也沒必要去了,他家已經支離破碎,媽媽死了。
爸爸拿到錢回到老家,重新娶了一個媳婦。
顧嘉許也沒有打算將這些事情告訴姜如月,因為她壓根不在意。
他吃下過敏藥后,就躺下休息。
當天晚上,姜如月看著空空蕩蕩的餐桌,不由蹙眉問。
“你不吃飯?”
顧嘉許打掃著家里衛生,想要將一切恢復成原來那樣再離開。
“我想把家里打掃干凈。”
姜如月也沒有追問原因,只是低頭看著手機開口。
“我們出去吃。”
顧嘉許停下手里動作,看向姜如月方向。
“我不餓。”
可他這個角度清楚看見姜如月在跟賀清辭發消息。
顧嘉許靜靜望著她,忽然擦干凈手,從一側抽屜取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遞到她面前。
“如月,協議到期了,我們離婚吧。”
賀清辭兒子東東發來的語音同時響起,幾乎掩蓋了顧嘉許的聲音。
——“漂亮阿姨,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姜如月一向涼薄的唇角揚起笑意。
她很少對自己笑。
不過這不重要了,簽完字,一切就結束了。
姜如月一邊給東東回語音,一邊接過離婚協議敷衍詢問:”在哪簽字?“
顧嘉許上前指著簽名位置,遞上簽字筆。
“這里。”
姜如月看都不看,直接在上面簽下名字,拿著手機就要往外走。
外面天已經黑了。
顧嘉許望著她清冷冷的身影,忽然叫住了她。
“姜如月,你聽清楚我剛才說了什么嗎?”
姜如月腳步一頓,眼神淡漠轉過身問。
“不就是前幾天說好的,給你母校資助貧困生的合同嗎?怎么了,是錢不夠?”
顧嘉許嘴中滿是苦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資助貧困生的合同早就簽了,恐怕錢都已經快打到學生卡上了。
姜如月本來就不在乎他,更不會在意跟他相關的事情。
罷了。
一切就這樣吧。
見顧嘉許不說話,姜如月蹙眉追問:“你又鬧什么?”
“你要錢資助貧困生,我也同意了,剛才也給了你錢,讓你給家人買東西。”
他唇瓣動了下,最后還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