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閑點點頭:“好的。”
他失去了與寧政反駁辯論的興趣。
意義不大。
反正今天來,只是冒充寧彩男朋友的。
至于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這下子輪到寧政愣了愣。
這小伙子,怎么一點不悲傷?
為什么完全是無所謂的樣子啊?
“你不恨我?”寧政問道。
沈閑很奇怪:“恨你什么?”
“恨我拆散你們,恨我不給你這個機(jī)會,恨我打破了你的幻想和未來規(guī)劃。”寧政說道。
沈閑的笑容有些譏諷:“寧書記多慮了,我并不是因為看上寧彩的家庭背景和您的能量才選擇跟寧彩交往的。事實上,在來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她家里的具體情況,我如果跟你說,我知道您是她的父親才不滿十二個小時,您會信嗎?”
寧政沉吟了一會兒,隨即笑了起來:“你是一個聰明的小伙子,識時務(wù),這是好事,但是……”
話還沒說完,寧彩已經(jīng)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走到沈閑的旁邊坐下,緊挨著沈閑,然后漠然的看著寧政:“你說的那些屁話,完全影響不了我!”
寧政聞,也不動怒,只是很冷靜的看著二人。
此刻的他有一種自己精心養(yǎng)的女兒,被黃毛騎著鬼火帶走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是操蛋。
“我實話跟你說了,我要是跟沈閑走不到一起,那我也就不結(jié)婚了,你喜歡蘇如龍,那你就去跟蘇如龍結(jié)婚吧,反正他也喜歡男人。”寧彩說道。
沈閑都驚呆了。
一直以來,寧彩說話都極其有禮貌,但跟自己的父親講話是怎么回事?
寧政顯然對寧彩的話語已經(jīng)免疫,或許是聽習(xí)慣了,也不生氣,道:“你要不聽我的,以后會后悔。”
寧彩的臉上終于有了譏諷之色:“你看,你從小灌輸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教我禮儀,甚至連吃飯的動作都要按照你定的規(guī)矩來做,結(jié)果呢,你把我培養(yǎng)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
“我變成今天這樣子,其實你有很大的功勞。”
“我現(xiàn)在連開心和不開心,都感覺不到了。”
寧政這是第一次怔住了,因為這也是寧彩跟他講話最多的一次。
家里人早就覺得寧彩有心理疾病,以前寧政還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現(xiàn)在來看,她是真的有病,還病的不輕。
沈閑也有點憐憫的看著寧彩,隨即對寧政開口:“寧書記,你就像是一個尺子,把行為和規(guī)矩都給衡量了,從不肯逾越半分。可是,在你的行為和規(guī)矩之內(nèi),寧彩就變成了一個機(jī)器人。”
小媽站在廚房門口,聽著幾人的對話,臉上也露出了復(fù)雜之色。
事實上,小媽剛剛嫁過來的時候,寧彩非常的懂事乖巧,寧政說什么做什么,她都照做。
那時候的小媽就意識到了問題,可是寧政卻非常滿意寧彩的表現(xiàn)。
直到三年前,寧彩第一次叛逆,遠(yuǎn)赴南州。
“阿政……先吃早飯,不早了,吃完早飯你還要去忙。”小媽看到寧政坐在沙發(fā)上不說話,急忙過來打圓場。
寧政一不發(fā)的起身,坐到了餐桌上。
寧彩拉起沈閑的手:“事已至此,先吃飯。”
她的手有點冰涼,很柔軟。
沈閑也是第一次覺得寧彩可憐。
人生各有各的苦。
他覺得寧彩的生活條件很好,但一直過的不開心,也是挺可悲的。
餐桌上,寧政再也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