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兄弟與天佑交好,他若不在便罷,他人既在家中,肯定要出面張羅一二。
戚家老娘聽得來意,笑得嘴都合不攏。
“老四這福分大了!就是不曉得麻不麻煩你。”
“大娘說的哪里話,咱們兩家親如一家,自家人的喜事,談何麻煩,我家人丁單薄,唯愿多沾些您家的喜氣。”
“對,自家人!”戚家老娘昏暗的眸子都好似有了光彩,“老四老五成了婚,就該下一輩的人了,你家大丫頭許了人,你的眼光自是好的,咱家下頭都是閨女,現在日子好了,也不著忙給她們找人家,慢慢尋摸那好后生,倒是恒兒,按歲數下一個就是他,等他娶親,不出幾年,身下就能多出好幾個小豆丁,開枝散葉,人丁不就興旺起來啦!”
戚老娘按了按發紅的眼眶:“要是你們爹娘還在,看到你們兄弟現在這般出息,定要高興壞了!看我這老婆子,老了老了,就老惦記著老姐妹老兄弟們。”
“懷文吶!”戚老娘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閆懷文卻主動上前抓住。
應聲道:“誒,大娘!”
戚老娘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大娘生了足足五個,各個都是填不飽的肚子,那時候,真難啊!
早年村里各家的光景你是知道的,都是勉強過活,只有你家過得好些,大娘,厚著臉皮,沒少去打秋風,你爹娘都心善,從來不說長道短,能拉拔的他們都伸一把手,是大娘,還不上啥,心里愧的慌,才讓戚大他們遠著你家的。”
閆懷文嘆息一聲。
他都懂。
戚老娘一輩子剛性,不愿意讓幾個兒子上誰家討吃討喝。
是以越過越遠,還熬瞎了眼睛。
“小時候,戚大哥還幫我打過架。”他輕聲道。
小安村的閆懷文,自小就是附近有名的小神童,又長得唇紅齒白,日日要去念學堂,和各村的野孩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時閆二還沒出生,閆家只得一子,沒有兄弟幫襯,勢單力孤,外村的孩子總想欺負他。
戚大在邊上摸頭,傻憨憨的笑道:“俺咋不記得。”
戚大娘子用胳膊肘懟他,瞎插啥嘴插嘴。
不記得你還挺驕傲?
這事戚大自己不記得,戚老娘卻記得。
戚大一個娃打好幾個娃,打得鼻青臉腫,閆家兩口子專門來道謝,送來好些米面還有縣城鋪子的好點心,老大幾個吃的直噎。
“咱村的娃咋能讓外村欺了。”戚老娘說的自然。
閆懷文的視線掃過戚大、戚四、戚五。
戚家兄弟,跟在天佑身邊,比在他身邊強。
一個都沒少。
都在。
小安村人的護短,從來都不在嘴上。
前世還是今生,始終如一。
閆懷文又說起閆家軍上京之事。
“小二這孩子初衷是好的,去了京城,餉銀比在關州多,也更安穩。”閆懷文緩緩道:“就是離家太遠。”
“遠不怕,小二說,每年都給他們放假回家探親,在京城要是安定下來,家里人都能接去。”戚老娘臉上的褶子笑得愈發深了。“小二她爹帶著他們哥仨掙錢,讓咱家一來這關州就有了糊口的營生,小二更是,與他們仨親,啥好事都想著咱。”
“老大,老四,老五,拿你們的賞銀給小二她大伯看看。”戚老娘笑著吆喝。
“懷安哪,你瞅瞅,這都是小二帶他們掙的!”
“這些銀子夠在京城買房子不?”
閆懷文看著一兜兜白花花的銀兩。
“夠的,大娘。”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