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懷文扶了扶堵在車頭的包袱墻。
被天佑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
他招來閆向恒,問他:“你駕車學(xué)的如何?”
閆向恒老實答道:“尚可,駕馭牛車并不算難。”
“既如此,多幫你二叔分擔(dān),莫要讓他太過辛苦。”
閆向恒有些為難:“爹,我不識路途,還得勞煩二叔幫我掌眼。”
叔幫他看路,實際和自己駕車也沒什么分別。
他家的牛聽話的很,讓走就走,說停就停,還會自己規(guī)避路上凸起的山石,也總能繞過沉陷的地坑。
和村里的騾子驢相比,太好用了。
閆懷文沒想到兒子和他有一樣的毛病。
“怎個不識路?”
閆向恒便解釋道:“山間行走不比官道,遇林遇石皆要繞路,二叔能辨方向,無甚差錯,若換了我來,怕是要耽誤一陣,才能辨清前路。”
閆懷文靜默一陣。
細(xì)細(xì)咀嚼了一陣兒子話中之意。
竟是只有他一人有這個毛病!
“爹,二叔還在忙,我去搭把手。”
閆老二見大侄子過來,也沒客氣,讓他將涼下來的酥肉排骨分裝。
野果糖水倒進(jìn)家里最后的幾只竹筒。
爺倆又拿著他們爺仨換下來的衣服,咣咣一頓搓洗。
衣服洗完晾在兩棵樹中間綁著的麻繩上。
叔侄兩個這才休息。
閆向恒沒一會就睡著了。
閆老二半瞇著眼睛,又坐了起來。
朝后面看了看,他閨女睡的四仰八叉,小嘴微微張著。
躡手躡腳的過去給她調(diào)整了姿勢,省得一會口干驚起。
又趁著夜,從林子里摸出了裝麥稈的包袱,偷偷去喂了村里的幾頭騾驢。
……
一大早,日頭剛露出頭頂尖。
勤勞的鄉(xiāng)親們便開始忙活起來。
咯咯噠……咯咯噠……
閆玉翻了個身,臉正好面向幾只母雞的方向。
透過稀疏的圍欄,緩慢睜眼。
有別于黃綠荒草的顏色,一下顯露出來。
哦,原來是下蛋了!
什么?!
她突然睜大眼睛,撐起身體,定睛看去。
“我的天哪!雞下蛋了!”
大丫起的很早,聽到動靜過來,看到草叢里的雞蛋,笑彎了雙眼。
聲音都透著歡喜:“又下蛋了,咦?有兩個!”
她一回頭,與妹妹對視,笑道:“這次姐姐比你快,先揀到啦!”
兩枚雞子落入她掌中。
閆玉:……
我前些日子揀蛋全靠作假,你這才是真的!
咱家母雞真的下蛋了!
這份喜悅無法分享,閆玉憋的難受。
鎖定她爹的位置,跳下車,跑過去。
“爹!咱家雞下蛋了!大丫姐剛揀了倆,是真的,雞自己下的!”
閆老二也吃驚不已:“哎呦我的老天,這么折騰它們還能下蛋,母雞中的下蛋雞沒跑了!就下了倆?得好好確認(rèn)一下是哪個下的,日后可不能誤殺。”
閆玉深以為然。
“我去找大丫姐姐摸摸它們的屁股。”
家里的四只母雞厲害的很,只有大丫姐姐才能制住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