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二笑道:“看著啦!你大伯好著,啥事也沒,就是大老爺太勤奮了,大晚上的還在辦公,你大伯只能陪著一起加班。”
閆玉歪著頭,大老爺大晚上還在辦公?大伯加班?
閆老二報喜不報憂的將能說的挑挑揀揀說了。
一家喝完蘑菇湯,渾身暖烘烘的便開始收拾家當,準備再搬回村里去。
盧師傅昨夜雨停就帶著人過來了,細心的檢查了各處磚石縫隙的灰泥。
好在雨下的不大,有個幾日磚頭就能晾干。
他找到閆老二,和他商量著拉瓦片回來的事。
“也差不離就這幾日,等梁木和磚頭干一干,就上梁貼瓦。”
要有房頂了,這真是一個讓人高興的消息!
“那咱這就去吧,趁著現在有功夫,過幾日我恐怕要忙。”閆老二說道。
盧師傅點點頭,他們多少也聽了一耳朵。
知道虎踞鬧了疫病,封了城,也知道主家的秀才公在城里當差回不來。
所有人都驚動了,這么大的動靜,也讓他們感受到了這個村子的抱團。
想著得更用心些才行,但凡這房子蓋的有一點糊弄,他怕他們走不出村……
閆老二不知道盧師傅想的這么多,他真是事情又多又急。
閆玉看他又要出去拉瓦片,扶額道:“爹!就去拉個瓦片,你讓大哥哥去不就行了,或是找村子里的其他叔伯幫忙,實在不行,我也可以的。”
不就是跟車過去付錢么,然后將瓦片拉回來,多簡單,誰去不行。
她發現她爹可能是最近真的太忙,都懵了。
閆老二一想,對啊!
數出了買瓦片的錢,將事情交待給了閆向恒。
就這樣,閆向恒揣著銀錢,第一次坐上了村子里的騾車,信心滿滿的坐在了駕駛位上。
盧師傅一看,自覺的坐到后面的位置。
還和他商量:“閆家小哥,那做瓦片的離我們村子不遠,能不能先拉我回去一趟,自打聽說了虎踞城的事,我這心里不太踏實,想著往家里捎個信。”
閆向恒一口應下。
而后盧師傅就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騾子,走!”
閆向恒見第一聲沒叫動,有些意外。
又大了些聲音:“走著,騾子!”
拉車的騾子連搭理都沒搭理他,甩甩尾巴,嘩啦啦拉下一小堆……
騾子:呃,最近吃的有點稀。
閆向恒震驚當場!
他家三寶,從來沒有這么隨意過!
站在邊上的王二郎,笑呵呵的將那一堆收了起來。
這可是好東西,曬干了往地里撒一撒,那菜長得好著呢。
閆向恒覺得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須馬上走。
抖了抖韁繩,喊道:“出發!”
騾子依舊沒動。
在場的幾人:……
最怕現場突然的安靜。
閆向恒臉都紅了,試著拽了拽韁繩。
他心里急切,手上就沒了準頭,用的力氣大了些。
這要是放在三寶身上,管你多大力氣,跟撓癢癢似的。
可現在拉車的是脾氣不怎么好的騾子。
這一下跟捅了馬蜂窩似的,騾子撩起后腿就要蹬他。
好在被車架擋住了。
又給閆向恒上了一課。
原來牲畜真的會尥蹶子!!!
盧師傅看出來了,這位閆家小哥怕不是個假把式。
他輕咳一聲,“小哥,我想起來了,我們村還挺難找的,不如我來趕車吧,你記記道,等下回再去,一準就找著了。”
閆向恒不好意思再堅持,因為他現在也在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到底是騾子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為啥它不走?它還想踢我!
等盧師傅輕松的駕馭騾車,順利帶著他走出村子。
閆向恒臉紅似血。
此時此刻,回想盧師傅哦吁喔的聲音,和配合聲音做出的揚鞭動作。
他頓悟了!
二叔坑我!!!
……
閆老二哈欠兩聲,揉了揉鼻子,嘴里嘟囔:“誰念叨我。”
閆玉煞有介事的道:“可能是大伯想你啦。”
閆老二笑了起來,“我也這么覺得,你大伯啊,心里老惦著我,這不,又給我銀子啦。”
李雪梅心說:除了閨女,你也沒誰能顯擺了。
她轉頭看他們閨女。
果然,大寶從不讓人失望。
羨慕的小眼神如有實質,還夾雜著對弄清具體數額的渴望。
“爹,大伯又給你零花錢啦!我就知道,你這深夜過去,又冷又累,大伯肯定心疼你,他一心疼,嘴上不會說,就會給錢給錢。”
她一副我看透了大伯的小模樣。
隨即又懊惱起來:“早知道我也跟著去了,大伯一定也心疼我。”
小臉蛋的表情又有變化,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
李雪梅收回目光,對她閨女的表現比較滿意。
然后又看向孩她爹。
閆老二比她閨女還七情上臉。
那驕傲的樣子,像是孔雀見到了花裙子,刷刷開屏。
“也不一樣,你大伯就獎勵了你一回,還是因為功課,我要是肯學習……哎呀,功利心不要那么重,這種事情講的是一個你情我愿,總要你大伯主動給,拿著才高興。”
功課這份獎勵,就不和他閨女爭了,咱是當爹的,讓讓她。
閆玉:“我不,我就要強求!爹,我長了力氣以后,干了不少活,你是不是該給我發零花錢啦?”
閆老二想了想,這些日子他閨女是挺辛苦。
是該鼓勵一下,讓她再接再厲。
掏出一串銅錢來,數出十個銅板給她。
閆玉的小腦袋一通亂搖。
轉頭就向她娘告狀:“娘!你看我爹摳的,就給我十個銅板!”
李雪梅知道這個時候她不需要說話,只笑著看兩人繼續上演父女大戲。
閆老二問:“那你說,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