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煤……王爺,懷安愧對您啊!枉您如此信任我,派我來協助世子買煤……嗚嗚嗚!王爺呀,連高價煤他們都不給夠數啊!
這還是一個姓的親戚不是,專坑自家人!王爺啊!咱們世子可憐哪!人家世子都睡那直冒汗的熱炕,咱們世子連根柴火都不舍得多添,可憐呦我滴世子喔!”
周管事都驚了!
他就瞇了一小覺,睜開眼這都啥啥啥?
這是他那閆兄弟?
英王府的管事?
就這做派?
閆老二才不管那個,一番唱念做打就在周管事門前開播了。
“王爺!”閆老二一個聲高,差點沒將一只腳邁出門的周管事送回去。“士為知己者死,懷安不能讓少主受欺負,我要上齊王府好好問一問,齊王這個叔叔為啥要這么欺負他大侄兒!”
“我,閆懷安,文弱書生,手不能提……但我還有一張嘴!
我要好好問一問,憑啥欺負咱世子!世子守禮,不好問到叔叔頭上,我代世子去問,是不是同一個祖宗,關州西州是不是共守邊疆,同御外敵?”
閆老二看似氣都要背過去了,卻是一聲比一聲更高,一會哭腔,一會咆哮的,腦子里還在回憶他閨女給他總結出來的幾個要點。
“同氣連枝要分咋地?咱們世子有家長,俺們王爺不夠,咱家還有老爺子呢!”
“西州今日不給咱們關州一個說法,咱這狀定要告到御前!”
閆老二突然一聲大喝:“不!”
一臉堅決慨然:“咱要層層上告,從縣衙到州府衙門……告上京城,告上大殿!!!”他的手指比比劃劃,從低到高,層層向上。
一個“殿”字落下,那手指恨不得捅到天上去。
周管事聽得心驚膽顫。
聲都有些變了:“閆兄弟,干啥啊這,誰招你了,你和我說,周大哥幫你收拾他,狠狠收拾,哪個不長眼的對世子不敬了?你點出來,點出來,看我怎么整治他就完了,定讓你滿意。
“說什么告啊不告的,都自家人,咱西州和關州不就像你說的同氣連枝嘛,打斷骨頭咱還連著筋!”
閆老二擦著被冷風刮臉凍出來的眼淚。
哽咽道:“周大哥,你家王爺是啥意思,是不是看我們世子面嫩,就覺得他好糊弄,可咱這些跟來的人不是吃白飯的,咱關州男兒,有血性!世子受氣咱們就該死!”
周管事在心里嘀咕道:主辱臣死。
這閆管事應該是想說這個,但是吧,讀書人就是心眼子多,這話用在天家人身上都不合適,容易被人鉆空子。
這姓閆的看著滿嘴大白話,比老百姓還老百姓,可說話是真咬骨頭,又是報煤價,又是叔叔欺負大侄兒的……最鬼的是他要是直接告御狀還罷了,他竟是要一層層告。
陰哪!太陰啦!
告到御前那是找大家長評理。
一層層往上告,那是要將他們王爺的面皮摔在地上可勁踩!
他們王爺……那可是有大志向的!
哪能讓人如此敗壞!
該說不說,這姓閆的還真抓住他們的軟肋了。
“閆管事……”遠遠的,那礦場管事聽得這邊的動靜就風一樣的往這邊跑,到了近前,喘得都說不全乎話:“您……您……咱不是說好了么,那煤渣算作添頭給您拉走,您……怎么還鬧上了?”
小管事灰頭土臉的,新棉衣上全是灰,他不放心旁人,剛剛自己親自去看了那連起來小山包一樣的煤渣堆,聽到手下人說關州那位閆管事堵著周大管事的門哭,頓覺不好,匆忙下來,腳下一個沒注意就打了滑,摔得滾了幾個跟頭,身前身后就沒有干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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