躴沖,給老子沖上去,救出世子!”
“阻路者,死!干死這幫雜碎!”
戚四目光一凝,看到了沖進來的同袍。
他大聲喊道:“快過來,我掩護!”
旗桿橫移,兇悍掃去。
其上的帥旗早已破爛的不成樣子。
賴死賴活的掛在上頭,隨時會粉身碎骨,寂滅成灰。
胡大胡二的射箭方向朝此處偏移,堪堪救下幾人。
兩兄弟已換了弩,身邊是負傷不能再戰(zhàn)的親衛(wèi),幫著遞送箭矢。
僥幸沖進來的幾名鳳鳴邊軍,渾身浴血,見到全須全尾,上下安好的世子時,再難支撐,以刀支撐,跪倒在地。
時云宴上前,羅三警惕的護在身邊。
不是信不著同袍,而是能從此亂陣中沖殺進來,靠的一股血勇之氣。
說白就是殺瘋了。
怕他們分辨不清敵我,不小心傷了世子。
時云宴的雙手難以控制的輕顫,在顫抖中解開幾人捆縛在手腕與刀之間染得通紅的綁帶。
捆得太緊,刀柄已深深的沒入手腕之間,刻出深紅的印記。
他,有些后悔了。
為自己的魯莽,為自己的冒進。
因他一人之過,無數(shù)人拋頭顱,灑熱血,拼死以救。
所有人的犧牲,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上。
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此時的他,只想沖上前去,與反賊殊死搏殺!拼個你死我活!
可他不能。
英王世子,關州少帥,是名譽,也是責任。
他,死不得。
只有活著,也只能活著。
鳳鳴這一路邊軍,不是突圍而來的第一批。
殺進重圍是救援,亦如潮水般一波波沖殺著反軍的軍陣。
雙方彼此交融,觸之,分勝負,決生死。
短暫的喘息之隙,在敵我雙方又有增兵沖殺上來的瞬間結(jié)束。
周而往復。
羅二已渾身是血,身前的鎧甲破損了好幾處,俱是深深的刀砍痕跡。
他的刀很快,很兇,可在此等短兵相接,戰(zhàn)線不斷被雙方你爭我又奪回之時,優(yōu)勢被大大削弱。
若不是身邊有兄弟照應,羅二早就死了無數(shù)回。
即便如此,他仍悍勇如初。
殺性已起,兇意激發(fā)。
羅二足下用力,猛地蹬地,腰向后折,避開了迎面橫砍來的一刀,瞬切反手,回腕就是一刀,很準的扎在那人后心,捅了個對穿。
手上用力,猛得擰轉(zhuǎn),不必回頭,便知人死得不能再死,換左手抽刀,右臂一個肘擊,將刀拔出的同時,將人向后懟去。
自有人快速上前幫著將這礙腳的死人挪開。
“羅二小心!”
宋二姑爺一桿長槍抖來,槍尖差了一分,沒有將敵人的刀身完全撞開。
羅二下意識的閃身,卻還是被刀鋒劃到。
左側(cè)眉眼留下一道血痕。
瞧著不深,卻破了相,也傷了眼。
羅二腳下凌亂的向后退去。
他用手抹著眼睛,一抹一手血。
戚四擰身,怒吼一聲,捅出去的旗桿猛得拽回,瞅準便捅在那人的肚子上。
劇痛襲來,敵人忍不住彎腰。
被含怒殺來的宋二姑爺一槍挑了半邊脖子。
鮮血揚潑。
戚四卻還是覺得不夠,發(fā)狂的上前踹了人好幾腳。
咔咔咔的骨骼碎裂之音,淹沒在他獅吼般的咆哮聲中。
“老二,你咋樣?”羅大邊殺邊往這邊沖。
心里發(fā)急,手上力氣愈發(fā)重,生生被他砍出一條血路來。
手里刀砍得崩了口都沒察覺。
滿心滿眼都是自家二弟。
“大哥,我沒事。”羅二想讓羅大看清,努力將眼睛睜得大些,突地一凝:“小心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