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微微頷首道:“不錯,這鄭芝龍確實是一個大海盜,不過此人和熊文燦的關系不錯。”
“你此次南下,就是要替朕去招安他。”
“朕晉封他為鎮海伯,晉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許他建立福建水師,任福建水師提督,可在大明沿海各處海港停靠、補給。”
“福建水師的錢糧、軍餉,許其自籌。”
朱由檢說完后,王承恩立即躬身道:“臣記下了。”
說著,王承恩又重復了一遍朱由檢的話。
朱由檢微微頷首,然后又接著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讓他進京一趟,朕有些話想和他說說。”
“當然,如果他不愿意的話,你也不必強求。”
朱由檢之所以這么說,也是一種無奈,眼下大明在海上的力量,還是有些太過薄弱了,很難對鄭芝龍構成威脅。
而且,鄭芝龍身為東亞最大的海盜頭子,不敢進京也是可以理解的。
關鍵是,朱由檢現在還有事,需要鄭芝龍幫忙。
朱由檢接下來的話,就是此次讓王承恩前去招安的最大目的。
“王大伴,你此去福建招安鄭芝龍,有一件事是最最緊要的。”
朱由檢這話說完,王承恩的眼神也是一凜。
“請皇爺示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為皇爺辦好。”
王承恩眼神堅定,語氣間距的說道。
朱由檢也是面色嚴肅的繼續道:“購糧!”
“讓鄭芝龍派出他的船隊,從安南、占城、暹羅、呂宋、緬甸宣慰司,不管什么地方,大量購進糧食。”
“不管他買回來多少,朕都加價兩成。”
雖然這點利潤,相對于海洋貿易高額的收益,有點少了,但這也沒辦法。
不是朱由檢不想多加,實在是囊中羞澀。
雖然通過晉商走私案,內帑收入了四五千萬兩銀子。
但直到現在,朱由檢都沒能找到一個可持續的賺錢渠道。
單指望內帑里這些銀子,又能支撐多久?
所以,他不得不精打細算一些。
畢竟,大明需要的糧食,不是一個小數目。
接著,朱由檢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
有些事,他甚至是不厭其煩的反復交代。
尤其是糧食的事,說了不下四五遍。
以至于王承恩不得不用紙筆記下來。
最后,等朱由檢說完后,王承恩甚至已經紅了眼睛。
“怎么?不想去?”
朱由檢見狀,笑著對其問道。
“皇爺,臣只是心疼皇爺,祖宗基業壓在您的肩膀上,萬里江山都在您的身上,您太操勞了。”
王承恩說到最后,終究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朱由檢看他這個樣子,心里也是感觸良多。
世人都說皇帝是孤家寡人。
朱由檢以前的時候,還真不是很了解。
但經過這幾個月,他是真的體會到了。
尤其是自己明知道結局的情況下。
每每想到后世的華夏,朱由檢的心里都會有一種緊迫感。
以至于,他每天的壓力都很大。
但卻無人訴說。
這么長時間下來,也就王承恩一個人明白他的難處。
沉默半晌,他對跪在那里的王承恩揮了揮手道:“去吧,早去早回,朕的身邊暫時還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