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起身后,來不及坐下就對曹化淳建議道。
畢自肅也是面色凝重。
相比曹化淳和京里的那些人,他們倆顯然對遼西的情況更加熟悉。
曹化淳請兩人坐下后,這才說道:“閣老,咱家在宮里的時候也勸過皇爺,但皇爺?shù)膽B(tài)度很是堅決。”
“遼西是什么情況,想必您二位也都清楚,朝廷每年在遼西的花費高達五六百萬兩,但這些銀子都花到了哪里,卻是一筆糊涂賬,這是皇爺絕對不允許的。”
袁可立點頭道:“公公說的這些,老夫自是清楚,但眼下著實不合適,還請公公給老夫一些時間,容老夫向陛下上書,如何?”
畢自肅也出反對道:“公公,遼西的情況很復雜,不只是軍餉和錢糧的問題,還牽扯到軍屯、軍戶和募兵,一旦出現(xiàn)什么意外的話,那豈不是給了建奴機會嗎?”
曹化淳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建奴短時間內(nèi)是絕對不會回返的。”
“至于撫臺說的意外,咱家的四衛(wèi)營和錦州的京營,也不是吃素的,有人膽敢作亂,那咱家就奉旨平叛!”
最后一句話,曹化淳說的可謂是鏗鏘有力。
兩人聽到這里,忽然也想明白了.
對呀!
眼下建奴剛經(jīng)歷一場打敗,灰溜溜的退出了廣寧。
四衛(wèi)營雖是損失了部分兵馬,但也還有三萬多精兵,錦州那邊也還有兩萬京營,這樣的兵力,完全可以彈壓任何的兵亂。
“公公可是已經(jīng)有了章程?”
袁可立想明白后,也不再反對。
曹化淳點頭道:“咱家此次來遼西,向西廠的方廠公借了一些人手,這些人已經(jīng)被咱家撒了出去,也已經(jīng)獲得了一些消息。”
“接下來還請兩位配合,清點各鎮(zhèn),各堡的具體人數(shù)。”
袁可立和畢自肅對視一眼,后者表態(tài)道:“公公,不如就從下官的巡撫標營開始查起。”
曹化淳搖頭道:“不,撫臺的巡撫標營是什么情況,咱家清楚的很,咱家的意思是先清查寧遠。”
“祖大壽?”
畢自肅輕聲嘀咕了一句。
“不錯,祖大壽家族在遼西的關系盤根錯節(jié),其弟祖大樂、祖大弼等人皆在軍中擔任要職,寧遠的四萬兵馬,說是朝廷的,倒不如說是他們祖家和姻親的。”
“咱家當初在京的時候,就聽過他們祖家的大名,奴酋皇太極當初不是也說過嗎?朝廷在遼東的倚仗就是祖家。”
他這話就有些殺人誅心了。
袁可立想了想措辭,試探性問道:“公公,陛下對祖家,或者說是對祖大壽是什么態(tài)度?”
曹化淳看了對方一眼,笑道:“皇爺對遼西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只要各家可以配合朝廷這次的清查,那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皇爺也說過,祖大壽此人或許有些問題,但大節(jié)不虧,遼西的情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皇爺并不打算治罪與他,這一點還請撫臺放心。”
畢自肅緩緩點頭道:“下官省得了。”
曹化淳轉頭看向袁可立道:“閣老,您在遼地素有威望,還要勞煩您隨咱家走一趟寧遠。”
袁可立苦笑道:“老夫原本還打算,擇日返回登萊,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
曹化淳也是沒辦法,如果有可能,他自是不想動刀兵,有袁可立在,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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