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這么多人出來迎接,曹化淳也不敢有任何的驕橫之心,趕緊翻身下馬,上前幾步,主動對為首的溫體仁等人道:“咱家見過閣老,見過諸位。”
“這么大的雪,咱家何德何能,怎敢勞動諸位?”
溫體仁笑道:“公公客氣了,四衛(wèi)營皆有功將士,我等該當出城迎接,奈何公公的消息封鎖的緊,兩萬多精銳兵馬進京,兵部和五軍都督府,或是內(nèi)閣,竟連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他這話一出,曹化淳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溫體仁的態(tài)度雖很是親切,但話語中的不滿和埋怨,卻是表達的很清楚。
這也就是四衛(wèi)營,大明皇帝的親軍,如果是京營,或者是其他為衛(wèi)所敢這么干的話,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就算是如此,內(nèi)閣的溫體仁等人,和盧象升他們也沒給曹化淳好臉色。
曹化淳趕緊低聲解釋道:“諸位,這次只是咱家和四衛(wèi)營返京,皇爺沒有同行,咱家這也是不想搶了皇爺?shù)娘L頭不是?”
他這話說的也有那么一絲道理。
朱由檢這次御駕親征,徹底的擊敗建奴,還俘虜了奴酋皇太極,以及許多建奴的旗主、都統(tǒng)等中高級官員。
這份榮耀,本就是屬于朱由檢這位皇帝的。
如果曹化淳大張旗鼓的回來,那等朱由檢再返京的時候,效果就會差上許多。
眾人聽他說完后,也不好再說什么。
說到底,人家是皇家的家奴,四衛(wèi)軍也是皇帝的私軍。
直到現(xiàn)在,四衛(wèi)營和上直衛(wèi)的軍餉和物資,都是從內(nèi)府撥付的。
外朝對他們的影響實在是有限的緊。
孫承宗看了眼曹化淳身后逶迤的隊伍,岔開話題道:“曹公公,之前的奏報中說,大軍生擒了奴酋?”
曹化淳一轉頭,對周遇吉命令道:“周指揮使,將人帶上來。”
幾名親兵從一架馬車上,將皇太極給抬了下來。
溫體仁、孫承宗、盧象升等一干朝廷高官,也不顧天色嚴寒,天降大雪,直接就涌了上去。
他們也想看看,看看這位給大明帶來巨大麻煩的建奴奴酋。
但看到面容枯瘦,面癱嘴斜的皇太極,眾人皆是失望不已。
“這就是奴酋?”
盧象升有些懷疑,他是沒想到,叱咤遼東,讓大明如臨大敵的奴酋,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陽羨侯有所不知,奴酋在義州一戰(zhàn)中,就已經(jīng)中風,能活到現(xiàn)在,還要多虧陸學士(陸家明)呢。”
曹化淳笑著對眾人解釋了一句。
溫體仁只覺自己的腳都快沒有知覺了,趕緊對曹化淳招呼道:“曹公公,還是讓四衛(wèi)營盡快歸營吧。”
“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讓將士們也好生休息休息。”
“至于奴酋和這些建奴俘虜,就先關押在西苑,如何?”
后邊這句話,溫體仁是對王承恩說大。
后者想了想點頭道:“就先關押在四衛(wèi)營的軍營中,等皇爺返京再說。”
“好,那就這么辦吧。”
內(nèi)廷和外朝兩位大佬都說話了,其余人自是不會有什么意見。
至于說什么其他的儀式,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舉行。
等四衛(wèi)營帶著俘虜返回西苑的軍營,一眾大臣們也都各自返回了自己的衙門。
文淵閣內(nèi)。
幾位閣臣,在幾名書吏的幫助下,脫下身上厚重的狐裘。
端起桌案上的熱茶,溫體仁不無感慨道:“看來陛下此次清剿建奴,是真的畢其功于一役了。”
郭允厚接過話頭道:“連奴酋和他們那什么旗主都抓回來了,可不就是真的嗎?”
“之前接到遼東送過來的奏報,我還以為這是虛報呢。”
徐光啟懷里抱著一個暖婆子,笑呵呵道:“虛報戰(zhàn)功這事兒,今上想來是不屑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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