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越想,越覺得這場大火有些不同尋常。
“皇爺,韓贊周……?”
說沒有說完,但方正化心里已經對這位南京鎮守太監生出了疑心。
朱由檢嘆了口氣道:“朕也不知?!?
“臣會命人盯著他的?!?
方正化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對此,朱由檢并沒有表態。
等到天光大亮,南京城的文武大臣,都知道了昨晚宮里起火的事兒,也都知道皇帝連夜離開皇宮,移駕孝陵。
按照制度,今天上午,所有在京官員,需要全部入宮舉行新年大朝會。
但此時皇帝不在皇宮,所有人自發的來到了紫金山。
而沒有接到召令的梅殷,自然不會讓他們進入孝陵。
所有人都聚在紫金山下,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
張樸和張訥兄弟倆,這個時候也找了偏僻的地方,低聲討論。
“兄長,昨夜之事,你如何看?”
張樸看著不遠處的諸同僚,幽幽道:“重要的不是我們怎么看,而是陛下怎么看?!?
“陛下駕臨南京二十多天,宮里一直太平無事,就在昨晚夜宿宮中,交泰殿就起火了,這代表什么?”
張訥雙眼微瞇道:“是啊,當初世宗皇帝在哪里就寢,哪里就……”
“慎!”
張樸聽張訥提起世宗,趕緊出打斷了他。
“這件事和我們無關,等著吧。”
兄弟兩人說話的功夫,一身甲胄的梅殷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諸位!”
一聲高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梅殷的身上。
“圣諭!”
“臣等恭請圣安。”
群臣趕緊躬身施禮。
梅殷對著朱由檢所在的方位一拱手,面色嚴肅道:“圣躬安?!?
“陛下口諭,朕無礙,諸卿且去?!?
梅殷傳完朱由檢的口諭,一點沒有耽擱,轉身就走,壓根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在場的文武大臣一看,得,都回去吧,大冷的天,不如回去煮酒品茗。
待所有人陸續離開后,紫金山下重新恢復了平靜。
與之相比,紫禁城里可就有些雞飛狗跳的感覺了。
昨晚在交泰殿值守的宮人、內侍,全部被李若璉,帶到了錦衣衛鎮撫司曾經的詔獄。
尤其是那幾個說是放焰火的內侍,更是被重點照顧。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饒是經過殘酷的審訊,也沒有取得任何的線索。
那四名內侍,皆是一口咬死,說是焰火無意中引燃了堆積的木料。
從邏輯上看,這個理由還算是充分。
按照規制,新年的半個月內,宮里都要點燃鰲山燈,燃放焰火,以示與民同樂。
而今年皇帝圣駕在南京,鰲山燈和焰火的規模更是空前,甚至超過了太祖皇帝還在的時候。
如果有人疏忽,倒是有可能讓宮里走水。
但這件事畢竟引起了皇帝的懷疑,李若璉不得不將這個案子擴大化。
有時候,領導安排下來的任務,結果不重要,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而與此同時。
南京城郊一架馬車,晃晃悠悠的進了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