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禁城。
朱由檢看著面前的幾人,開口道:“方以智臨行之前,給朕上的奏本,向朕舉薦了你們?nèi)耍Q你三人雖是年輕,然學(xué)究天人,文采斐然,不讓當世鴻儒。”
“學(xué)生等愧不敢當。”
瞿式佀(qushisi)、顧繼坤(顧炎武,炎武是南京失陷后改的)、王夫之,三人皆是躬身自謙道。
朱由檢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讓方以智給自己舉薦幾個人才,沒想到,他竟是一口氣就給自己舉薦了眼前這三位。
顧炎武(就用這個名字了)和王夫之就不說了,那是和黃宗羲齊名的明末三大思想家之二。
這個瞿式佀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二十六歲中進士,甲申國變后,先后擔(dān)任吏部右侍郎、兵部尚書,封爵臨桂伯。
最后和張居正的曾孫張同敞,一起在桂林殉國。
雖然,瞿式佀也參與了南明的內(nèi)斗,但這個人的氣節(jié)和才學(xué),是沒有問題的。
哦,對了,瞿式佀的老師是錢謙益。
擺了擺手,朱由檢對顧炎武問道:“顧卿,朕聞你顧家乃江東望族,祖上乃吳國肅侯。”
“那你對朝廷新政是何看法?”
顧家傳承千年,在江南享譽盛名,雖不是豪族,但族中也是略有薄產(chǎn)。
而無論是攤丁入畝,還是解放奴仆,亦或是清繳賦稅,對顧家都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朱由檢才會有此一問。
顧炎武聽朱由檢問起這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躬身道:“啟奏陛下,學(xué)生祖上雖是肅侯雍公,族中世代也不乏在朝為官者,但傳至今日,早已不復(fù)當初。”
“族中雖是略有田產(chǎn),但也只夠族中花用,且……且……”
說到這里,顧炎武似是有些難之隱,干脆就將后邊的話給隱了下去,轉(zhuǎn)而對朝廷新政發(fā)表了自己的觀點。
“學(xué)生的意思是,朝廷新政雖是不能盡善盡美,但從北方新政取得的成果來看,倒很是適合大明現(xiàn)今的情況。”
朱由檢微微頷首,繼續(xù)問道:“那你對復(fù)社怎么看?”
顧炎武聽朱由檢問起復(fù)社,當即臉色一遍,跪地俯首道:“啟奏陛下,學(xué)生以為,朝廷在復(fù)社,或者說是讀書人結(jié)社的問題上,有些矯枉過正。”
“發(fā)生在蘇州的哭廟案也好,流案也罷,朝廷的處置都有些大題小做了。”
“顧炎武,是誰……”
方正化自是知道,蘇州的哭廟案和流案,皆是自家皇爺?shù)氖止P,顧炎武這么說,就是在質(zhì)疑、或者說是在抨擊皇帝,他自然要站住來,出呵斥。
但不想,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朱由檢抬手打斷了。
“顧卿以為,朝廷應(yīng)該不應(yīng)處置他們?”
“那當初哭廟和逼宮的時候,你為何沒有參加呢?”
朱由檢這話就有些誅心了。
你既然反對朝廷如此處置,那就說你認為他們是對的,既然張溥他們是對的,那你為何沒有參加?
顧炎武聞,抬起頭硬著頭皮道:“學(xué)生并沒認為那些人做的都是對的,但朝廷一次性就處置這么多人,且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學(xué)生以為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