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駐東番島艦隊指揮官普特曼斯,手里拿著一個煙斗,帶著三角帽,站在熱蘭遮堡的城墻上,對一旁的劉香、鐘斌、何廷斌等人道:“你們以為,我們這次可以擊敗尼古拉嗎?”
幾人也不用通益翻譯,為首的劉香面色嚴肅道:“不管能不能,這次是一定要和鄭一官打一場了?!?
鐘斌也點頭道:“不錯,鄭一官現(xiàn)在是明國的福建水師提督,整個福建不管是海上還是陸上,兵馬都在他的手里,這兩年他可是沒少打擊我們。”
“如果任其做大的話,將來一定沒有我們的活路,只有擊敗鄭一官和他的船隊,我們才能重新奪回大明沿海的所有貿(mào)易?!?
說到底,還是鄭芝龍的福建水師,已經(jīng)擋了他們的財路。
一方面是大明徹底的開放海禁,另一方面是朝廷水師,包括福建水師一直持續(xù)的打擊走私和海盜,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普特曼斯嘴角翹了翹,不置可否。
半晌后,普特斯曼將自己的煙斗,在城墻上磕了磕,轉(zhuǎn)身對劉香幾人道:“紳士們,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fā)了。”
“還是之前說的,如果不能在海上擊敗尼古拉的話,那就轉(zhuǎn)向明國沿海,南澳、泉州、廈門等地,都將是我們的戰(zhàn)場。”
普特曼斯作為荷蘭艦隊指揮官,和鄭芝龍的福建水師隔海相望,對鄭芝龍的實力很是忌憚。
即使有大量海盜的幫助,普特曼斯也沒有把握可以戰(zhàn)勝鄭芝龍,所以在戰(zhàn)前就和劉香等人商定,一旦海上戰(zhàn)事不利,就立即分散進攻大明沿海,逼迫鄭芝龍回援。
普特曼斯登上旗艦密德堡號蓋倫船,揚帆出海,后面是另外十艘荷蘭主力戰(zhàn)艦,都是清一色的大型蓋倫船,除此之外還有一艘中式艦船打狗號。
劉香等人的海盜船,則是在荷蘭艦船的外圍。
再說另一邊的施大宣,四艘新式戰(zhàn)艦終究是沒能擋李魁奇。
在擊沉了對方十幾艘艦船后,也不得不放棄追擊,轉(zhuǎn)向去追鄭芝龍的中軍。
李魁奇雖是沒能在澎湖攔住鄭芝龍,但卻給荷蘭人和劉香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澎湖距離熱蘭遮堡大約有兩百多里,按這個時候艦船的航行方式和速度,今天白天是注定不會遭遇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的凌晨,作為前鋒的鄭芝虎率先和劉香的船隊遭遇了。
凌晨的海面上,霧氣彌漫,海風帶著咸濕的氣息,吹拂著鄭芝虎的頭發(fā)。
船頭的瞭望手突然高聲喊道:“前方發(fā)現(xiàn)敵船!是劉香的船隊!”
鄭芝虎立刻舉起千里鏡,透過薄霧,隱約看到遠處數(shù)十艘海盜船正緩緩逼近。
他冷笑一聲,揮手命令道:“傳令各艦,搶占上風位!”
劉香的船隊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鄭芝虎的艦隊。
劉香站在自己的甲板上,目光陰沉地盯著前方逐漸清晰的敵艦輪廓。
他轉(zhuǎn)頭對身旁的一名海盜頭目道:“是鄭家的船隊,看來李魁奇沒能擋住他們,讓弟兄們都準備好。”
頭目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咬牙道:“大哥放心,李魁奇那個要修仔不行,不代表咱們也不行?!?
劉香點了點頭,大聲下令:“傳令下去,不要和他們進行炮戰(zhàn),直接沖過去,跳幫!”
鄭芝虎的四艘主力戰(zhàn)艦已經(jīng)調(diào)整方向,以側(cè)舷迎向劉香的艦隊,海面上的氣氛愈發(fā)緊張。
鄭芝虎的坐船率先開火,炮口噴出熾烈的火焰,炮彈呼嘯著劃破長空,直撲劉香的船隊。
一聲巨響,并未擊中對方的艦船,而是落在了距離海船一兩丈遠的地方,濺起一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