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性格耿直的管邵寧,劉若宰顯然想到的更多,看了眼孔貞運,不無感慨道:“沒想到,錢牧齋身為士林翹楚,竟會做下這等事。”
孔貞運也唏噓道:“老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有些不可思議,但錦衣衛那邊的記錄很是詳細,今日看孔憲的反應,想必應該是真的。”
管邵寧倒是沒有那么多的感慨,而是對孔貞運問道:“少宗伯,那接下來怎么辦?就等著錢謙益被押解過來?”
孔貞運聞,有些無奈道:“孔憲是鐵了心不會開口了。”
“事涉孔家,行事還是小心些的好,一切扥錢謙益被押解過來后再說?!?
“只要此案有了突破,那劉之綸案也就水到渠成了?!?
兩人聽孔貞運這么說,也都微微頷首,認同了他的說法。
管邵寧似是想起了之前劉之綸之事,又趕緊出提醒道:“少宗伯,孔憲孔璋父子那里,還需小心?!?
孔貞運笑道:“臬臺放心就是,錦衣衛已經接管了曲阜縣大獄,絕對不會出事的?!?
三人說完話,各自散去后,孔貞運回到自己臨時居住房間,開始奮筆疾書。
是夜,衍圣公府。
孔興懋腳步匆匆的來到了后堂樓。
“公爺呢?”
孔興懋走到樓前,停下腳步,對值夜的小廝問道。
“回懋哥兒的話,公爺在書房。”
小廝躬身回道。
孔興懋聞,眉頭一緊,旋即吩咐道:“去通報,就說我有要事稟報。”
“是,懋哥兒。”
小廝轉身離開,片刻后,書房內忽的傳來一道凄厲的喊聲:“公爺!”
孔興懋臉色大變,當即跑向了書房。
一進入書房,就見孔胤植癱坐在桌案后面的椅子上,面色發黑,雙眼緊閉。
孔興懋一把推開小廝,上前查看。
“快!去通知各位族老!”
很快,整個衍圣公府都被驚醒。
待族中族老來到府里,孔胤植的遺體,已經被移到了安懷堂。
“起升,怎么回事?”
孔貞安一進入堂內,先是看了眼孔胤植的遺體,然后面色嚴肅的對一旁的孔興懋問道。
“曾叔祖,晚輩今晚……”
孔興懋將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對孔貞安等一眾族老說了一遍。
當然,孔興懋并未說為何要深夜去孔胤植,只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就搪塞了過去。
眾人說話的功夫,孔聞弢也在幾名小輩的簇擁下,來到了堂內。
“老祖。”
“曾叔祖。”
“叔父?!?
眾人趕緊見禮。
孔聞弢在眾人的見禮聲中,徑直走到了棺槨前。
看了眼已經躺在棺材內的孔胤植,孔聞弢竟是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起升?!?
“老祖?!?
聽孔聞弢點到自己的名字,孔興懋趕緊上前。
“去,將消息送到縣衙?!?
孔興懋一愣,旋即就反應過來,躬身道:“是,老祖?!?
孔興懋走后,孔聞弢又對孔貞安道:“老七,給朝廷上書,就說衍圣公暴斃而亡?!?
“叔父,南宗的孔貞運不就在曲阜嗎?”
孔貞安有些不理解孔聞弢的意思。
“他在是他的事,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孔聞弢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