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道口吐鮮血,做完法事之后那虛弱的模樣,卿長安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決不食!”
阿楹沒了,什么都沒了。
他要這些身外物做什么,“我會將這宅子也也賣了湊錢,若還是不夠,道長可寬容些時間。”
“好。”
卿長安立即讓阿達進來,老道跟阿達走之前回頭看了謝楹一眼,道:“泉下有靈,她也不會記得悲痛之事,只會記得與你那甜蜜的三載時光。”
凡人追求前世今生。
而他想要的是回到過去,可惜,他苦苦鉆研至今,耗費萬金,制作各種法器,專研上古留下來的古籍,也還是回不去——
“還是早些讓她入土為安吧。”
阿達攙著老道走了。
卿長安匍在謝楹身邊,“阿楹,阿楹——”
日月更替五日,卿長安終于將謝楹下葬,然后便是變賣家產,履行贈老道千金的承諾。
“還差三百金。”卿長安跪在老道的面前,“求道長收下,求道長收我為徒。”
老道看卿長安塵緣已了,哈哈笑起來,“都是癡兒。”
他看著卿長安,“也罷,那三百金就當我這個做師父的贈你的拜師禮。”
兩月后,卿長安辭官隨老道采購了許多稀缺物資回了老陳山。
于山中歲月如走馬觀花,他也習了一些道術,繼承陳老道的衣缽,也開始專研命理,若有來世,他定要與阿楹再續前緣。
“又是這個夢……”
醒來的卿長安暗自咂舌,他的眸中多了一絲悟性和慚愧,什么夢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夢見?
他抬起手,捻了一個訣,指尖果然泛起一點星火之光,揮手間,火光消散。
卿長安瞳孔地震般驚愕,這不是夢!
他在老陳山數十載學的東西都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前世阿楹就是他的妻子。
而他——
而他前世因為逃避母親的催生與夢春糾纏,最終導致阿楹對他失望透頂自縊而死。
“阿楹……阿楹……”他剛走出去兩步,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捂著胸口,疼得眉頭緊皺,最終退回床上。
卿長安拿著纏了阿楹青絲的符紙看,他忽然想到今日阿楹看他的眼神,與以往是不同的,那眼神當時他想不到,而現在——
那眼神似乎有幾分看老友的模樣。
他因為這纏繞青絲的符紙夢回前世,那么阿楹呢?她是不是也一樣?
看她對自己并無厭惡之色。
卿長安還記得,師父說過,他消除了阿楹那些傷心悲痛的記憶,她只會記得他們相愛的那三年。
怦怦怦——怦怦怦——
卿長安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激動起來,她今日開口的那個‘夫’字,是夫君的夫,還是夫子的夫?
看著符紙,卿長安不敢再入那夢境之中,他背叛阿楹就像是詛咒,明明他曾得償所愿,卻如此辜負了——
他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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