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道閉上眼，聞了聞容洵給他泡的茶水，清香撲鼻，沒有亂七八糟的藥，“你心上人想要的世界，我從未想過要破壞，你看，我門下門生那么多，他們都支持皇上政令，這是最直接的證據。”

“我雖有自己的執念，卻謹記師父教會，我知道，萬千生靈無辜，我從未傷害過蒼生。”

陳老道看向容洵，看他似乎聽得認真，倒也敞開心扉的聊上一聊，“你不懂，當年我若不是修道耽擱腳程，慧華她也不至于慘死，而我的女兒也不至于上京然后那般下場！”

容洵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只給陳老道添茶水，“師兄我懂你的憤怒和遺憾，還有那顆想要救贖的心。”

“你懂有什么用？我又不會毀掉你的世界，你為什么要阻止我？”

容洵深呼吸一口氣，回到剛剛那個問題，“我剛剛所問，師兄并未回答我。”

剛剛問的問題？

陳老道沉思了一瞬，“這是個怎樣的世界？”

這是個弱肉強食吃人的世界。

想想民間疾苦，如慧華那樣被世道吃干抹凈的人千千萬萬。

陳老道道：“這世道會吃人。”

容洵不可否認，但他要說的并非弱肉強食，而是，“你可知我前世逆天行事，妘兒重生之后，她告訴了我一個這個世界的真相。”

“什么真相？”

“這本就是一個話本子的世界。”

“話本子的世界？”陳老道有些懵，“你說仔細些。”

“就是，咱們存在的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的世界，我逆天改命一次，這世界已然不穩，倘若你再行一次，恐怕這世界將會蕩然無存！”

陳老道覺得不可思議，“怎么可能。”

“你是說，我們只不過是一本書里的角色？”

“是。”

“既然如此，那你是什么角色，我又是什么角色？”

容洵也不知道如何去說這件事，只道：“前世你為救林慧華，想到重回過去這樣的禁術，而我便近水樓臺先得月，動用了禁術，然后才有這一世的存在。”

容洵從前世，聊到今生，所有的一切，如何逆天而行，事無巨細的與陳老道暢談。

陳老道也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聊，便聊了三天三夜，兩個人辟谷，就喝茶水徹夜不眠的暢聊。

“哈哈哈哈哈……”陳老道笑了，他看著，“所以，到底前一世那些記憶是真實的，還是說這一世其實才是真正話本子里故事？”

容洵：“……”

前世只不過是故事的開篇，所謂的蕭御，蘇雨曦，這些人才是這個世界的真正的配角？

那主角是——妘兒。

容洵呵呵一笑，“不管如何，這就是一個不堪一擊的世界。”

“我知道了。”陳老道說。

他看向容洵，“那我更要試試！”

容洵有一瞬的緊張，他曾夜觀天象，只覺得有幾顆不曾見過的星宿近來越來越明亮，他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但陳老道如此執迷，這天下恐將會不穩。

“不過是一本書的世界，師兄何必執著？”

陳老道笑笑，反問道：“那我問你，既然你知道這是一本書的世界，倘若重來一世，你可還會為蘇妘逆天重生？”

容洵：“……”

“看，你這件事落在你身上，你不也無法放下？師弟，你為何要勸我放下？”

容洵看著陳老道，他什么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