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高官厚祿,都是人情事故。
區區一個狀元郎,一無家世二無財,這京城趨炎附勢,蠅營狗茍,沒有她沈蓉,宋硯修一個連十兩銀子都掏不出來的窮酸狀元,還不知在哪個旮旯里。
沈蓉攥緊團扇:“本郡主當日在榜下問你,你可娶妻?宋狀元為何不早說?還當眾向本郡主示愛,說什么能娶本郡主是你十世修來的福分。”
宋硯修理直氣壯反駁:“你當初帶著百名護衛圍著我,我怕我說了,你會讓我做出殺妻之事逼迫我委身于你,畢竟陳世美被公主相中,公主逼他殺妻滅子的案例比比皆事。”
“你雖不是公主,但你是長公主的女兒,而我又聽聞郡主在京城十分囂張跋扈,出了名的嬌縱任性,只要你一句話,你想要天上的星星,長公主都能幫你摘來。”
“我若說我有妻兒,怕是你們轉頭就殺了我的妻兒,我只能說無妻無兒再想辦法脫身,但我并非有意欺騙。”
“今日借著郡主的生辰宴,我把妻兒都帶來了,現在京中人人都知我是有家室的人。”
“望郡主別想在我妻兒身上動歹念殺心,他們若出事,我必到皇上面前告你。”
“你若當真非我不嫁,便只能你委身做妾,否則免談。”
好一個委身做妾。
原來宋硯修打的是這個主意。
既要原配妻,又想高門妾。
宋硯修,你在癡心妄想。
“我堂堂長公主府的嫡長女,太后是我皇外祖母,皇帝是我舅舅,太子是我表哥,百年世家沈氏是我父族,皇后乃我姑母,我乃皇上親封的平陽郡主,你竟敢讓我委身于你做妾?”
宋硯修轉身走出紫微亭,背對著沈蓉,有意給她下馬威:“那我也不能將原配妻子貶妻為妾許郡主做正妻,傳出去便是我妄圖攀附皇室貴女嫌棄糟糠之妻,芙蓉為我生兒育女,操持家業,供我讀書,你哪怕是天上的七仙女,也應該有個先來后到。”
笑話了,前世為何不說。
坑蒙拐騙了她二十年,死前一朝才告訴她,那個寡婦柳氏養的一雙兒女,是你二人所生的種。
“我話已至此,你好好思量,芙蓉必須是妻。”
他甩袖離去,一路走的清風傲氣,腰桿挺直。
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八角門。
沈蓉被宋硯修的話氣笑了,落下眼淚,為前世的自己哭:“原來是騙財騙色的無恥狂徒,沈蓉,你瞎了眼了。”
“郡主。”熟悉的聲音在沈蓉耳邊響起。
她看向從亭外走入的丫鬟,妙顏。
前世,宋硯修偷瞞著她,把妙顏送上同僚的床。
那時她已病重,妙顏忍氣吞聲,不敢向她訴苦,瞞下了此事。
直到妙顏懷孕,自行服用落胎藥,出血不止,她才知道宋硯修害了她的妙顏。
宋硯修卻污蔑妙顏,妄圖攀高枝,爬床引誘。
那時她的身子,已是強弩之末。
身邊的勢力都被宋硯修一一拔去,再無能力替妙顏報仇。
妙顏死后第二日,她這個主子也死了。
“郡主,你快別坐這賞魚了,景瀾園出事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