餰韶驚鵲來不及多想,抓過油紙口袋就吐了出來。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之后,最后只吐出了一些酸水,但好在總算是沒有再犯惡心的感覺。
韶驚鵲抬手撩起臉頰兩側(cè)散落的頭發(fā),終于緩過一口氣,這才從油紙口袋里抬起頭,只見睡在對面上鋪的吳霜正撐著身子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她。
剛才那個油紙口袋就是她遞過來的。
吳霜欲又止地看著韶驚鵲,她這些天早就看出來韶驚鵲有些不對勁——
前兩天食堂改善職工伙食,做的紅燒肉、夾沙肉韶驚鵲一份都沒打,她打了一份端到韶驚鵲面前,韶驚鵲也是面露難色,匆匆用白開水泡飯,吃了一點泡蘿卜就推說自己吃好了。
而且韶驚鵲明明是個愛穿帶跟小皮鞋的人,這段時間忽然換成了平底布鞋,長裙也換成了長褲,連走路都比平時走得慢一些,好像處處小心著的樣子。
這些反常的變化,其他人和韶驚鵲不熟可能沒察覺。
可吳霜和韶驚鵲認(rèn)識這么久了,天天朝夕相處對她的日常習(xí)慣也算了解,很容易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異樣。
但韶驚鵲的這些異樣看上去太像是有了身孕,這讓吳霜根本不敢開口問她,只能默默地留心關(guān)注著。
今天上火車時,吳霜聞到一股濃重的煤煙味,下意識就看向了韶驚鵲。
果然見她皺著眉頭,臉色也比平時白了兩分,一到車廂沒說兩句話,就獨自爬到上鋪休息。
吳霜心知她可能不舒服,所以也選了對面的上鋪,就是想方便照顧她。
韶驚鵲見吳霜一臉擔(dān)心,看著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想問又不敢問的矛盾心情,心里猜測吳霜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身體狀況。
可眼下和文工團(tuán)的領(lǐng)導(dǎo)職工們在一起,她也不好開口說這個事,只能先抿起嘴角朝吳霜點了點頭。
吳霜心頭一驚,不確定韶驚鵲這個點頭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內(nèi)心一番糾結(jié)之下只能弱弱地問道:
“驚鵲妹子,你怎么樣?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
韶驚鵲點點頭,沖她笑了笑:
“好多了,吳姐,我沒事。”
這時兩人中間突然冒了一顆人頭出來,正是被韶驚鵲禮讓下鋪位的劉翠容。
只聽見她的大嗓門咋咋呼呼喊道:
“哎喲,這是咋啦?小韶吐啦?這小臉兒白得也太嚇人了!”
她這么一喊,帶隊領(lǐng)導(dǎo)梁錦春一下緊張了起來,另外一男一女兩個舞蹈演員也紛紛起身前來關(guān)心。
吳霜見狀連忙打圓場道:
“那什么,驚鵲妹子和我一樣,有暈車的毛病,一聞到那煤煙味就受不了,這不知道我要坐長途火車,我們家老王就給我揣了好些個油紙口袋,就是怕我吐車上。”
韶驚鵲也順勢點頭:
“沒事,讓大家擔(dān)心了,就是剛才上車的時候聞到了煤煙味道,心里忽然有點難受,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梁錦春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