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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戰吃了退燒藥,昏昏沉沉做了一夜的噩夢,直到一陣敲門聲才將他驚醒。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猛地撐起身子,顧不上此刻頭暈目眩的感覺,掙扎著走過去打開門,下一秒眼里的光便黯了下來:
“......怎么是你?”
姚文彬皺著眉頭一把拉住陸戰的胳膊,一邊把他拖回床上,一邊沒好氣地說: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陸戰閉上眼睛,不想和他說話。
可他不說,卻堵不住姚文彬愛說話的嘴: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以為是小韶吧?人家小韶有工作,哪里能一天到晚都陪著你。”
“不過,人家還是很關心你的,今天一早就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高燒沒退,讓我上午務必再來看看你,要是還沒退燒就帶你去醫院。”
陸戰剛才還灰沉沉的臉上立馬恢復了一點光彩:
“她給你打電話了?還說什么別的沒有?”
姚文彬瞧著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這么緊張干什么?該不會是把弟妹惹生氣了,怕人家不要你了吧?”
姚文彬難得見陸戰這么大反應,一時嘴賤逗逗他,不成想陸戰的臉色卻一下變得面如死灰,緊抿著的嘴角也輕輕顫動著,像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姚文彬哪里見過陸戰這么脆弱的表情,一下慌了神:
“我開玩笑的,不會真被我烏鴉嘴說中了吧?”
姚文彬那句“不要你了”,讓陸戰一下想起昨晚韶驚鵲臨走時說的那句“后會無期”。
一時間只覺得一陣痛徹心扉的錐心絞痛如波浪般層層襲來,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如今他已經再清楚不過,他的腦子雖然忘記了韶驚鵲,可身體卻仍然記得她。
面對韶驚鵲時,他的所有身體反應都與往常截然不同,而之前的他卻固執地無視這些信號,執意用最惡劣的態度和話語反復傷害她、驅趕她,傷透了她的心。
韶驚鵲說的沒錯,一個愛她的人怎么會這么對她呢?
姚文彬有些無措地看著雙眼緊閉的陸戰,他此刻臉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眼角早已氤出了一點紅色,只見他睫毛顫抖一陣,一顆熱淚不期然從眼角滑落。
這下可把姚文彬給嚇壞了。
從他認識陸戰到現在,哪怕訓練再苦再累,任務再重再難,從沒見陸戰掉過一滴眼淚。
今天他以為陸戰不過是生病發燒了,沒成想竟會看見他默默掉眼淚的樣子。
“老陸,你別嚇我,你到底怎么了?難受咱就去醫院,別在這兒硬扛!”
姚文彬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摸陸戰的額頭,心里頓感奇怪,這也沒發燒,怎么人看著這么難受呢?
他不敢再耽誤,連忙伸手去拽陸戰的胳膊,想把人從床上扶起來,去醫院找醫生看病。
哪知這一扯,陸戰的眼淚竟像止不住的雨點子似的唰唰往下掉。
他這動靜,差點沒把姚文彬的魂驚飛,連聲焦急地問道:
“你別哭啊!老陸,你咋啦?有啥你說話,你別光哭啊!”
陸戰低垂著頭,滾燙的淚水一顆一顆砸在被子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痕,許久之后才聽見一個聲音微微顫抖著說:
“她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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