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云失魂落魄地回到一監室,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似的深一腳淺一腳。
她一邊為祁光耀保住了學籍而高興,一邊又為自己沒沉住氣,功虧一簣而懊悔,思來想去問題還是要怪在祁明遠身上。
如果不是他處處表現得偏心祁盛之,她又怎么會不甘心要替自己和光耀爭取應得的權利?
如果在她向他尋求幫助的時候,他不是對她劈頭蓋臉一頓罵,而是一口答應下來,她又怎么會破釜沉舟對他下毒手?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祁明遠咎由自取!
他現在不救她沒關系,只要他還肯認祁光耀這個兒子,等她以后出獄了,有她兒子做靠山,下半輩子也不愁沒有好日子過。
再說她可比祁明遠年輕多了,等到把祁明遠熬死,祁家偌大家產還是有她和她兒子的一份!
曲靜云想得入神,越想越興奮,神情逐漸陷入癲狂還渾然不覺。
同監室的犯人見她和人會面回來,原來準備進門就搜她的身,看看是不是有人給她送好東西來了,結果卻被她回來之后癡傻瘋癲的神情給嚇到,一時沒敢動手。
一監室老大觀察了曲靜云一會兒,覺得她在裝瘋賣傻,便朝身旁幾個女犯人使了使眼色,那幾個人便獰笑著將曲靜云圍了起來。
正想得美的曲靜云忽地感覺眼前光線變暗,一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監室里其他幾個犯人圍了起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條件反射似地連聲告饒:
“各位好姐姐,我什么也沒干,什么也沒給管教說,不要,不要打我!”
一監室老大伸出兩根指頭使勁捏在曲靜云的下巴上,痛得她不得不拼命揚起下巴去迎合她手的高度,卻仍然痛得眼睛眉毛皺作一團。
只聽見那監室老大嗤笑一聲:
“呵,諒你也不敢!剛才得了什么好東西,識相的話,趕緊交出來!”
曲靜云痛苦地閉著眼一個勁兒搖頭:
“什么都沒有,就是來給我帶句話。”
監室老大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說辭,眉毛一擰:
“專門跑到這天遠地遠的破地方就只帶句話?你騙鬼呢!不拿是吧?給我把她衣服扒了,搜!”
眼看幾個女犯人的手伸向自己,曲靜云扯著嗓子驚慌失措地大聲叫喊: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啊——”
就在這時,監室鐵門響起一陣鐵棍敲擊門板的劇烈敲擊聲——
“干什么?!想造反嗎?!”
監室老大也沒想到剛離開的看守所管教會這么快又回來,連忙擺手讓所有人都跑回自己床前站著,獨留下衣衫凌亂的曲靜云一個人抱著胸站在監室中央。
那女管教進來打量了曲靜云一眼,又用嚴厲的眼神掃過其他幾人一遍,厲聲警告道:
“你們幾個是嫌現在身上背的案子判得還不夠重,還想再添點兒是吧?!”
監室老大帶頭一個勁兒搖頭,別看她在其他女犯人面前橫,此時在女管教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要是在看守所里鬧事被報上去,法院只會對鬧事人從重處罰,稍不留神說不定小命都得搭進去,沒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風險。
女管教見其余人都老實地低下了頭,只有曲靜云還一臉倉皇無措地抱著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語氣生硬地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