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這個觀念對于七零年代的吳霜來說肯定理解不了。
對于吳霜來說,這時候沒了工作就與天塌了無異。
因此,韶驚鵲換了一個她更容易接受的說法:
“他們才舍不得開除我呢,你忘了?我還欠文工團一臺相機的錢,真要把我開除了,那錢誰還?”
吳霜眼睛一亮,心想好像是這么回事,就沖要指著韶驚鵲還錢,團里應該也不會開除她,開除了沒有收入,還怎么還錢?
可經韶驚鵲這一提醒,她又想起欠的那筆巨款,心里頓時不知道是喜是憂:
“當時我也是被嚇傻了,后來才反應過來,這相機是林巧摔壞的,要賠也該她賠!還有那個在背后指使她的喬玉蘭,她也該賠!”
當時林巧供出指使她的人是喬玉蘭后,韶驚鵲心里就產生了懷疑,覺得這件事可能和曲靜云有關。
只是林巧認罪認得快,人證物證都齊全,而喬玉蘭又畏罪潛逃,一直沒抓到人,所以她才沒辦法確認這個猜測。
現在她和曲靜云打嘴仗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打小鬧,根本無法對曲靜云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威脅。
但要是能找到喬玉蘭,從她那兒確認到曲靜云才是那起下毒事件的幕后黑手,那曲靜云就是違法犯罪,那就不只是被開除這么簡單,而是要去坐牢了!
可惜這個年代沒有天網,也沒有二代身份證,造假證也相對容易,喬玉蘭若是安心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恐怕還真不好找。
否則派出所也不會這么久都抓不到人,結不了案。
……
下午早些時候,寧市人民醫院的大門口出現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頭上包著頭巾的女人,一邊走,一邊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那人正是被韶驚鵲惦記上的喬玉蘭。
只見她神情緊張中難掩興奮,手里攥著一張假的身份證明,是她剛花了十塊錢從黑市小販手里買來的,為的就是到醫院里掛個婦產科的號。
她的小日子一向來的準時,如今已經推遲了一個星期,這個異常情況讓喬玉蘭激動萬分。
不枉她每天晚上累得要死要活,白天還得躲衣柜里,連覺都沒睡好,這肚子總算是有了一點好消息的苗頭。
婦產科的護士遞了個試杯給她,見她整張臉捂得只剩一對眼睛露在外面,還好心叮囑了一句:
“同志,你就算懷上了,也不用裹得這么嚴實,孕婦更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喬玉蘭嗯嗯嗚嗚地敷衍點頭,拿著試杯躲進廁所里,才揭開面巾吸了口氣,瞬間又被廁所的臭氣熏到,趕緊又捂上嘴兩三下接完送回檢驗科。
在等報告的這段時間里,她是一刻也不肯離開,一下午的時間起碼到檢驗科窗口去問了不下十次,把檢驗科的護士都給問煩了。
等到天色臨近黃昏,繃緊一根弦的喬玉蘭終于聽到護士在喊:
“羅紅,在不在?取報告!”
“羅紅”就是喬玉蘭買的假身份證明。
喬玉蘭激動地小跑過去,連聲答應著:
“在!在!來了!”
那護士看她一路小跑,連忙制止道:
“誒!你別急,慢慢走,懷孕了不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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