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官爺,可否給些鹽水用?”老夫人低聲下氣的問衙役。
衙役李廠皮笑肉不笑:“老夫人,我說句不中聽的,這腿還有必要清理嗎?幾個小蟲子,就是緊著吃,還能把四公子這么大個人吃沒了?”
“你......”霍靜雅紅著眼就想罵,被身邊的大嫂打了一下。
這可不是以前,她們都要夾著腦袋做人。
“話雖然這樣說,但親人受不了這個,衙役大哥家里也是有兄弟姐妹的,還請通融,就算將死之人,也想讓他走的體面些。”
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
桑寧目光堅(jiān)毅,淡然平靜的看著被她踹腰子的衙役。
媽的,踹輕了!
“我看你他媽還沒吃夠教訓(xùn)!你們這些逆賊也敢跟我們比!笑死人了!一個廢物還要體面?”
有些人,就是變態(tài)。
在京城那貴人如毛的地兒只看別人臉色過活,一朝得勢,就以折磨人為樂,特別是曾經(jīng)他們仰著頭都看不到的貴人。
以此,來滿足早已扭曲的變態(tài)趣味,從折磨人的過程中獲得一絲快感。
“清理蛆蟲哪有那么麻煩!我來給四公子清理!”
李廠邪惡一笑,揮起鞭子朝霍長安的腿甩過去。
桑寧一下子趴過去,鞭子重重的甩在她的脊背上。
我靠!
巨疼!
所有人都驚呆,包括面如死灰的霍長安。
扣在地上的手指顫抖不已,他不解又迷茫的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桑寧。
在這里的每一個家人為他擋鞭他都不意外,唯獨(dú)她......
她是仇人之女,為什么?
m的!桑寧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剛才身體好像被人驅(qū)使一樣就撲了過去。
難道是原主沒死?
“喲喲喲,果真恩愛啊!老子就愛看這一出,嘖嘖嘖......”李廠眼神更興奮。
他待要再揮鞭子,老夫人擋在了桑寧身前。
“官爺!還請放過小兒,若是官爺水短缺,我們可否自己去尋。”
老夫人心中悲憤,她們侯府,為東陽不留余力,對圣上忠心耿耿,到頭來反被奸人污蔑,家破人亡。
她想質(zhì)問,痛斥這些吃人的衙役,卻又不得不向這些惡徒低頭。
蒼天無眼!
她一攔,其他女眷也全攔在了跟前。
霍靜雅強(qiáng)忍悲憤,眶中含淚:“我四哥雖無功名,嬉鬧于世,是霍家最不成材的那個,但卻從未欺負(fù)過百姓。反而在鬧市救過差點(diǎn)被馬踏死的孩童。
給快病死的老者請醫(yī),幫衙門抓過禍害民女的淫賊!
當(dāng)時,衙門的人是怎么夸的,百姓是怎么拿著花感謝的,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
就算我四哥殘了,廢了!他也是我敬重的四哥!你們要打,就打我,我替他挨打!”
“我也替四弟挨打!”大嫂哽咽。
“我也替四弟。”
三嫂渾渾噩噩的說,她身子向來柔弱,此刻已經(jīng)有些發(fā)昏,卻還是硬挺著不讓自己昏厥。
七歲的霍錦棠嘴唇已經(jīng)干的出血,挺著瘦弱的胸膛,不卑不亢:“我也替四叔。”
......
面對又一次擋在身前的家人,霍長安再次痛恨自己這副殘缺的身子!眼中是撕裂般的痛苦。
廢物!有何用!
她們越是如此,他越想死!
李廠面色陰郁,更加惱怒,在這么多年的押送生涯中,他早已泯滅人性。
在京城,他是最下等的官差。
在押送路上,他可是王!
誰也別想忤逆他!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