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煩死!
她草窩都鋪好了,肯定不會挪的,萬一又側漏怎么辦?
明天量就少了。
又不是沒斷奶的娃,干啥非要她回去睡。
桑寧心砰砰直跳,故意大聲咧咧一通就跑了。
霍長安又在院兒里待了良久,才慢慢的推動輪椅回房。
錦棠跟著做了一天木樁,已經累的早早睡著了。
小家伙真是受罪了。
以前細皮嫩肉,連研墨都是小廝代勞,何曾出過半點力氣。
娘本就害怕戰場上的殘酷,霍家兒郎又出了個讀書好的,她喜歡的不行,還說霍家又要出一個少年狀元了。
何曾想......
終究還要走這條路。
霍長安將蠟燭墩到炕上,拿出大頭針燒了燒,將錦棠藏在被子里的手拿出來。
這孩子手上都磨起了泡,硬是藏著掖著不讓人看見。
窗邊擺著一簇花束,是三嫂插好放那的。
香味清雅沁香,特別容易讓人凝神靜氣。
他又想起那似夢似幻的經歷。
水里飄蕩的紅花,與他對視過一眼的黑魚......
挑完了四五個水泡,又在上面抹了點藥粉,霍長安才將蠟燭端走,熄滅。
滾動輪椅來到炕邊,在什么都看不清的夜幕里,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來。
不過,只是短暫的一會兒。
他就撐不住撲到炕上。
不能著急。
欲速則不達。
他眼神銳利,燃燒著堅定,開始做腿部按摩,伸展運動。
直到感覺到腰部發酸,他才停下。
伸手夠著炕邊早準備好的水盆和巾子,擦了擦身上的汗。
又摸著黑給錦棠蓋了蓋被子,才沉沉睡去。
......
陰暗潮濕,蟑鼠橫行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