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飛濺,一團肉從她嘴里掉了出來。
劉禾終于說不出話了,只是那雙眼睛高鼓怨毒,恐怖駭人如厲鬼,還帶著計謀得逞的痛快。
霍長安看了下面眾人一圈,有些人的目光錯愕閃爍不定,看樣子,確實受了劉禾話的影響。
當然,忠心于他的人,只有憤怒。
霍長安覺得實在好笑。
若他光芒萬丈站于山巔,誰又管神靈曾經求道上的千錘百煉。
不過是一段風雨,早已雨過天晴。
再回頭望,渺小如塵埃。
他阻止了要將劉禾亂棍打死的手下,握住桑寧的手,目光平靜,對著所有將士,緩緩開口。
“諸位都聽見了吧?
朝廷是怎么對待忠心赤膽的霍家?
劉禾說的還不夠詳盡,本主今日就對著蒼天,諸神佛,在座各位敘說一遍我霍家的冤屈。
先從我爹伯陽侯開始......”
無邊無際的田野空地,一絲嘈雜也無,只有霍長安沉聲敘述。
敘述那些不為人知的慘烈與悲嗆。
如今再聽,霍家人雖心中悲恨,卻已不像從前一般痛不可抑。
那段慘痛,已化為征伐的力量,不再是軟弱的哭泣。
他也從不懼怕讓人知曉。
那不是他的污點。
那是施暴者的齷齪。
桑寧看著霍長安的側臉。
心想,如今的他,如汲汲而生的樹苗,沖出風雪,終成巍然不動的參天大樹。
可其他人,已是火氣沖天,恨不能此刻就殺進京城,擰下當權者的頭顱。
不等霍長安講完,場地已是一片肅殺聲。
“老侯爺守衛東陽幾十載,卻換來全府被屠,兒郎被送給敵國的下場,如此腐敗昏庸的天家,怎能不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