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丹藥的侵蝕性超乎想象的恐怖,只要稍有觸碰,便如跗骨之蛆般迅速發作。只見修士身上凡是被丹藥碰到的地方,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潰爛、剝落,轉瞬之間,就只剩下森然白骨,場面觸目驚心。
“混賬東西!”修士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臉上的肌肉因憤怒和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他心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燒得他理智全無,竟也學著白螢的樣子,顫抖著伸出那只還未完全被侵蝕的手,試圖抓起一把丹藥扔向白螢。在他瘋狂的念頭里,白螢身體素質遠不如自己,剛剛抓過丹藥的手肯定也已化作白骨,要死,也該是她先死。
然而,就在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他的雙眼陡然瞪大,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為極度的震驚。
只見白螢那原本已經變成白骨的手,竟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著,開始一點一點地恢復生機,干枯的白骨上漸漸生出粉嫩的肌肉,隨后皮膚也慢慢覆蓋上去,變得飽滿如初。
“她竟然會修復!”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
此刻,現場剩下的幾人,原本因身體被侵蝕而黯淡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如同餓了許久的惡狼見到了獵物,死死地盯著白螢,目光中透露出不加掩飾的狂喜。
他們瞬間意識到,白螢的身上必定帶著能夠修復身體的神奇寶物,怪不得她有恃無恐,敢這般大膽地將他們騙到這個絕境之中。
只要得到這件寶物,他們就能活下去!
“你給我把能修復的寶物交出來!”煉虛期修士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聲嘶力竭地吼道,他一邊吼著,一邊又朝著白螢艱難地挪動腳步,盡管每走一步都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冷汗直冒,但寶物的誘惑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一心只想從白螢手中奪到那救命的寶物。
可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整個人搖搖欲墜,尤其是他那抓著丹藥的手,恐怖的侵蝕力量以驚人的速度沿著手臂向上蔓延。他全身上下,皮膚大面積剝落,肌肉迅速萎縮,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勉強包裹著森然白骨,整個人形如鬼魅。
盡管身體遭受著難以忍受的劇痛,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地叫囂著,可他心中的恨意與對寶物的渴望,如同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驅使他繼續行動。
他緊咬著牙,牙關咯咯作響,費盡全力才將那只幾乎化為白骨的手艱難地舉了起來,原本明亮的雙眼此刻布滿血絲,充滿了瘋狂與決絕,死死地盯著白螢,手臂猛地一揮,試圖將手中的丹藥朝著白螢扔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扔出丹藥的剎那,那只舉在空中的手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瞬間瓦解,“噗”的一聲,化作了飛灰,隨風飄散。
這種恐怖的消散以更快的速度向他的身體蔓延,肩膀、手臂、胸膛……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崩潰,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與瘋狂逐漸轉為極度的恐懼。
“不——”他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聲音凄厲而尖銳,在山洞中回蕩。
在生死攸關的最后一刻,求生的本能讓他做出了最后的掙扎,他妄圖將自己的靈魂從這具即將消散的軀殼中抽離出來,去奪舍白螢的身體,尋找一絲生機。
可是,他的靈魂剛剛脫離軀殼,一股異常可怕、鉆心蝕骨的疼痛瞬間將他緊緊包圍。
他這才驚恐地發現,這空間的侵蝕之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竟然連無形的靈魂都能夠侵蝕。
他的靈魂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如同風中殘燭,開始迅速消散。他拼命地掙扎、嘶吼,可一切都是徒勞。
最終,伴隨著一聲微弱的哀號,他整個人,連同他的靈魂,都化作了飛灰,消失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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