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滾,再也不回來了。”陳念面上沉靜,甚至還有心思捏著衣角把鼻血擦了。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這一家喜歡跟紀蕓玩什么團寵的戲碼,那她就給他們一個舞臺,讓他們自己演去。
她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陪著了。
何慧原本盛怒的情緒在聽到陳念這話后,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她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我們給你的?走?行啊,你把這些年吃的喝的都吐出來!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
陳念聽著何慧說話,心里沒有一點波瀾。
失望傷心什么的,早在慘死前就用盡了。
陳念慢慢解開扣子,脫下身上的衣服:“我一歲半被你弄丟,十六歲被找回來,這接近十五年在外面的生活,足夠抵消你的生恩了。”
“在紀家三年,我每個月的工資和津貼加起來有三十五塊七毛。每個月都給你三十塊錢的家用,這些也夠我三年的伙食費了吧?”
何慧張嘴就要反駁,陳念卻利落的甩下衣服,丟到何慧腳下,打斷了何慧的話。
“既然你總說我占了你們紀家的便宜。那好,我什么樣子到紀家,我就什么樣子走。”
陳念轉身走向樓梯下面的一個小房間,房門頂都是隨著樓梯做了個斜頂,陳念一米七的個頭進出都要低頭。
這是個雜物間。
陳念剛被找回來的時候,何慧和紀勇軍說先湊合一下,等他們花時間把樓上紀蕓的房間改一改,改成可以兩姐妹一起住的裝修,再讓陳念搬上去。
但這話一說就是三年。
陳念依舊住在這里,紀蕓的大房間還是一個人住,在整個大院都是獨一份的。
現在想想,對于紀家來說,紀蕓不是外人,她才是那個完完全全的外人。
陳念再出來,手里提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袱,腳上趿拉著一雙草鞋,身上的衣服也是不合身的,到處都能看到補丁。
陳念穿著這身衣服的時候都下意識笑出聲來。
她之前還擔心衣服會不會小了。
結果剛剛好。
都說她回到紀家是過上了好日子。
還不如她當初在山上跟狼媽一起呢,山上什么都是她的,想吃什么吃什么。
“裝模作樣。”何慧看著陳念走出來,哪怕陳念穿著一身舊衣服,她也完全沒有認出來這是陳念當初剛到家的時候穿的,只以為這是陳念玩的苦肉計。
離家出走是吧?
這次要是不把陳念那根歪骨頭打斷了,她就不姓何!
至于丈夫和兒子那邊,何慧一點壓力都沒有。
三個兒子都不喜歡陳念,丈夫倒是偶爾會關心一下,但要是知道了陳念推紀蕓下樓梯,導致紀蕓摔斷了腿,紀勇軍肯定要大發雷霆。
“這是斷親書。我已經簽了字。”陳念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紀家的主?可別到時候又說你簽字的事情不算數。”
何慧覺得被陳念挑釁,抬著下巴,動作粗魯的扯走陳念手里的那張斷親書:“呵!我真是求之不得。早知道你是個災星攪家精,我就不會把你找回來了。”
何慧翻了個白眼,生怕陳念反悔了,動作快到紙張邊緣都在陳念的指腹劃了一道口子。
陳念皺了皺眉,沒把這些放心上,只看著何慧一目十行的看完斷親書,找出一支筆,利落的在上面寫下了她的名字。
“斷親?好啊!”何慧把斷親書甩到陳念的臉上,高高在上的說:“可別到時候又在你爸面前哭天喊地的求著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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