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病例在哪里?”江淮序繼續道。
院長就算現在害怕得腦子宕機也該反應過來江淮序的意思了:“我……我……可是偽造病歷……”
江淮序打斷他的話,糾正道:“我說的是,真病歷。”
溫顏目瞪口呆的看著江淮序,‘噗嗤’一下笑出聲。
江淮序看向溫顏,在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行舉止,除了態度強硬點,似乎并不兇。
嗯,他說話還是很有禮貌,還是面帶微笑的,也沒怎么威脅人。
“院長,您還記得我當初入院時的情況嗎?”溫顏的態度溫和許多,讓院長放松了不少。
他對溫顏的印象很深刻:“你當時情況不太好,前一分鐘做的事情隨后就忘了,情緒也很不穩定,你的幻聽是我檢查確定過的,幻視是你家人提供的。并且你當時將你姐姐的手重傷,這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不過……你入院之后堅持吃藥,這些癥狀逐漸減輕——”
“我沒有吃藥。”溫顏突然開口。
院長和江淮序齊齊震驚的看向溫顏。
溫顏蹙眉道:“那些藥吃了想吐,我偷偷沖進了馬桶。”
“你、你……你沒吃藥就好了?這不可能!躁郁癥不可能這么快自己痊愈,除非你根本就沒有病!”院長非常鑒定的說,“你的看管護士是誰?我們這里都必須看著病人把藥吃下去!”
溫顏說了一個名字。
院長在醫院系統查找,怔愣的看向溫顏:“這個人,在你出院后一個月就離職了……”
這也太巧合了。
查到這里,已經能確定事有蹊蹺。
溫顏心中涌起狂喜。
她確定自己沒有吃過藥,而躁郁癥不可能自己愈合,那她就是沒有躁郁癥。
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藥物!
鹽酸金剛烷胺片、酒石酸唑吡坦片、多巴絲肼片等藥物都有可能導致服用者幻覺、幻聽、頭疼等。
院長還沉浸在‘不可能’里。
江淮序對院長說:“這份病例我們帶走了,現在準備一份真實的病歷。以后如果有人來查,你知道給什么、說什么。”
“可是……”
“需要我找人保護你么?”
這分明是——需要我找人看著你威脅你嗎?
院長實在不理解,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怎么做到披著光風霽月的皮囊,卻做著土匪般不講理的事情!
他又看向溫顏,嘆了口氣:“好!”
那一眼,仿佛是惋惜,又似乎是慶幸。
惋惜于她很可能根本沒有精神病,卻因為見不得光的原因被送進精神病院。
慶幸于她沒有因為那一年多的精神病院住院經歷,而真的變成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如果溫顏當初不是恰好沒吃那些治療精神病的藥,恐怕現在不是精神,身體也垮了。
洛北傾沒想到溫顏和江淮序一起出來。
遠遠的抬手打招呼,笑容明媚得很,帶著幾分看戲的成分。
溫顏無奈的看著她,她立刻就收斂了幾分。
“江少怎么也在這里?”
江淮序看了眼溫顏,“謠在學校里盛行,學校安排我來核實情況。”
溫顏:“……”
就他剛才的行事作風,哪里是核實情況?篡改證據還差不多!
再說,學校能派江淮序這么一個有心臟病移植史的豪門繼承人來核實這種事情?
溫顏不相信,但是也不拆穿。
他這樣說,她就這樣信吧:“麻煩學長了,謝謝學校,也謝謝你!”
江淮序輕笑:“又請我吃飯?”
溫顏愣了愣,正要說‘這次換一個’,余光瞥見旁邊的洛北傾,笑道:“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學長今天有時間嗎?”
三個人一起吃飯,總沒有她和江淮序兩個人吃尷尬——自從得知江淮序可能喜歡她之后,她還沒有想好怎么辦。
不能明著拒絕,因為江淮序從未明著表示心意。
完全遠離。
她做不到。
且不說她和江淮序目前在一個學校,他的胸腔里還裝著顧景舟的心臟。
她想離他……近一點。
-
那名護士的去向,溫顏直接花高價找了一個私家偵探去查。
對方沒有特地隱藏行蹤,兩天后就有了消息。
——她去了顧氏集團旗下的一家高級私立醫院,并且薪水比市場正常水平高兩倍。
溫顏沒有任何耽誤,立刻去了那家私立醫院。
過了五年,那名護士的樣貌幾乎沒有變,溫顏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溫、溫小姐?!”對方同樣立刻認出溫顏。
護士每年要接觸很多病人,對于一個五年前的病人,不僅記得長相,甚至還記得姓,這并非尋常。
“當初你為什么允許我把藥悄悄沖進馬桶?”溫顏單刀直入的問,“這不符合醫院規定。”
護士的臉色霎時難看,像是被人挖出秘密:“因為……因為我沒有發現您有傷人和自殺的傾向,而且那些藥很傷身體……”
“是誰讓你在精神病院對我特殊照顧?”溫顏單刀直入的問,“顧家大少爺嗎?”
護士聽到溫顏說‘大少爺’時,蹙了蹙眉:“的確是顧家少爺,不過,不是大少爺。”
溫顏臉露錯愕。
當初她已經和顧景希退婚,顧景舟在世,會費盡心思護著她的只會是顧景舟,否則……
否則……
想到這里,溫顏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顧硯辭!
“不是大少爺,那是誰?”溫顏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加速,“是……行三么?”
護士震驚的看向溫顏,好幾秒后,點了頭。
“安排我進精神病院照顧您的,是您目前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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