褣云茯苓看了溫之珩一眼,見他雖然身形羸弱,但是精神卻還不錯,心里不免高看他一眼。
溫家涉及黃金膏和走私一案,再加上溫家二房的溫昭被查出是月國皇族遺孤,而且種種跡象又表明月族野心勃勃,意圖顛覆朝綱,實乃亂臣賊子。
若是旁的人家被卷入這樣的大案之中,恐怕家族覆滅就在眼前了。
而溫家還能夠屹立在金州這塊地界上,實在是多虧了有溫之珩這么一位家主。
若非他機敏有遠(yuǎn)見,搶先一步向蕭璟翊投誠,主動大義滅親,呈上了自己查到的相關(guān)證據(jù),助了蕭璟翊一臂之力,只怕溫家上下此刻已經(jīng)都在獄中了。
事后,溫之珩又主動上表請罪,捐出了溫家九成的家產(chǎn)給朝廷。
像溫家這樣的累世豪族,數(shù)百年積累下來的家財自然不容小覷。
這樣一大筆財產(chǎn),饒是景平帝都不免心動。
有了溫家的這九成家產(chǎn),無論是景平帝的私庫,還是大啟的國庫,瞬間都鼓了不少。
看在錢的份上,景平帝朱筆一揮,對溫家網(wǎng)開一面。
除了黃金膏一案的相關(guān)涉事人員,全部按律懲處外,但凡是溫家不知情的無辜之人,都無罪釋放。
經(jīng)此禍?zhǔn)拢瑴丶译m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好在保下了一部分族人,沒有被株連,也沒有被抄家流放。
這樣的結(jié)果,對于溫家來說,已經(jīng)是極好的了。
溫之珩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一站一坐,相對沉默片刻,云茯苓才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開口道:“坐吧。”
“上次我只給你解了一半的毒,今日前來是為了兌現(xiàn)承諾,解你身上的余毒的。”
當(dāng)日云茯苓想要出海尋找蕭璟翊的下落,需要一些海上好手,便借著為溫之珩治病一事,來找他借人。
沒想到診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云茯苓為了掌控住溫之珩給出的那些人手,使他們能夠聽令行事,不半途反過來捅她刀子,便只給溫之珩解了一半的毒。
以此作為籌碼,明待她平安回來,必會清除溫之珩體內(nèi)的余毒。
只是她回到金州城后,先是遇上金玉樓被人縱火,樓中的不少百姓被大火灼傷。
而且為了調(diào)查黃金膏和月族叛賊的案子,溫家宅邸被蕭璟翊下令圍住,不許人隨意進(jìn)出。
再加上當(dāng)時城中已經(jīng)有不少人吸食黃金膏成癮,開始顯露出吸食黃金膏后的種種惡癥來。
所以云茯苓便一邊救治那些黃金膏病患,一邊配合蕭璟翊宣傳黃金膏的危害,在金州城中查禁黃金膏。
至于溫之珩這里,云茯苓便先讓人給他傳了話,請他稍安勿躁。
既然溫之珩已經(jīng)完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云茯苓自然不會失信。
當(dāng)時溫之珩正為著溫家的案子而焦頭爛額。
眼見著溫家風(fēng)雨飄搖,隨時都可能全族覆滅,溫之珩哪兒還有心思去解身上的余毒。
若是溫家人被株連問罪,那么等待溫家人的便是一條死路。
覆巢之下無完卵,他中的毒解不解的又有什么區(qū)別?
那時候的溫之珩,頭頂懸著一把看不見的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刀會落下來,滿心的忐忑。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他懸了許久的心才重新安定下來。
這會兒乍然聽到云茯苓依諾來為他解毒,回想起先前種種,不禁恍如隔世。
他怔愣片刻后,這才上前。
云茯苓從藥箱里取出脈枕,示意溫之珩將手放上去。
待給溫之珩診過脈后,云茯苓收回手,道:“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解了大半了,按理來說你的身體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個七八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