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宛拎著眉心,淡淡說,“你有什么事?”
陸璟沉默地看著她,非常有耐心,倒了杯茶,蘇輕宛無奈,只好坐下來,她知道自己走不了,墓園的事總歸要了結。
“陸璟,我是你長嫂,夜里進你庭院,你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長嫂都說得出傾慕我的話,又何必怕閑碎語。”
“都說了假的。”
陸璟淡淡說,“說起來,我這三十板子也是替你挨的,養傷這么多天,嫂嫂也沒來看過一眼,真是冷血無情啊。”
蘇輕宛微微挑眉,“你……挨了三十大板,是不是把腦子打壞了?”
“我哪兒說錯了?”
“我懂了,你罰俸半年,怕是養不起陸家,受了傷,也沒名貴的藥材可用,你放心。這半年的花銷,我幫你填了,一會也會派人把你需要的傷藥拿來,你可滿意了?”
“不太滿意!”
“那你就有點貪心了。”
陸璟喝著茶,寬袖的袖子撩起,露出一截極有力量的腕骨,甚至能看到凸起的青筋,他帶了幾分笑意說,“數月前,府中有人懷疑你的身份,我派人去江南把謝淮夫婦請上京都,順便讓錦衣衛在江南查了嫂嫂。嫂嫂出生后身體不好,被送去田莊養著,七歲被接回謝家,謝家為你聘請名師,教你讀書明理,點茶插花,管家理財,你深居簡出,及笄前甚少露面。及笄禮上驚艷四方,美名傳遍江南,我問過當年教你的師父,他們說你知書達理,溫雅嫻靜,卻從未提起過,你會武功,嫂嫂師從何處啊?”
蘇輕宛早有預感,陸璟定會起疑心,只是沒想到他會問得這么直白。
“我養在田莊時就跟著一名師父習武,一直都有底子。江南女子以柔靜為美,并不喜歡女子舞刀弄槍。我也不想父母失望,偷偷習武,當年教我的師父留了一套劍法,我時而練習,僅是為了防身。”
陸璟的笑意斂去,眼神沉冷,“招招斃命,出手狠辣,僅是為了防身?”
“或許我是習武異才,可女子習武被世人不喜,我只能藏拙。”蘇輕宛問,“大家閨秀習武,瞞著眾人,觸犯什么律法嗎?”
“能善辯,這幾日想好一套無懈可擊的說辭來應付我吧。”
“事實如此,是你少見多怪。”蘇輕宛淡淡說,“總歸半年后我和陸楓要分道揚鑣,與你們陸家再無瓜葛,我的事……你少管。”
“李雪櫻挖墳,究竟想做什么?你極力阻攔,又在隱藏什么?”陸楓冷笑,“她信誓旦旦說你不是謝昭蘭,如今我也在懷疑,你到底是誰。”
“我的身份,你也證實過,若我不是謝昭蘭,我父親,母親又怎么會認不出我呢?”
“女兒遠嫁三年,哪怕是親生父母,未必能認出來。”陸璟歪頭一笑,在月色和火光映襯下有點溫柔的可怖,“若想要證明你究竟是不是嫂嫂,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陸璟正在說話間,房太醫提著藥箱,進了院落,綠竹和蘇輕宛都見過房太醫的,上一次蘇輕宛的命就是房太醫救回來的。
蘇輕宛微微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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