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太傅似是一點都不意外蘇輕宛來訪的目的,呂家因淮南一案沒落,京中發生這么大的事,已經傳了一日,必有學子把消息傳到呂老耳朵里,就算他再不問世事,只要在京中就躲不開這件事,淮南王小郡主撞鼎而死的消息也早就傳得滿天飛。
呂老太傅喝著茶,他衣著樸素,書房內燒著炭,那炭火并非蘇輕宛平日里用的銀炭,品質略差,茶水也是過了季的茶。可書房內處處可見當代大儒的字畫,價值連城,小老頭也有些雅趣,字畫掛了滿墻,他自己一副字畫拿出去賣也是天價,無論如何日子都不會過得太清貧。
“你父王要你來求的?”
蘇輕宛輕輕搖頭,“父王被皇上罰跪在雪中,我來時,他還不曾回來,父王定會去勸將士們冷靜行事,是晚輩自作主張,來求老先生出面,勸一勸學子們。”
“人心所向,非三兩語能勸,養心殿中發生的事傳遍京都,淮南王最后的血脈被殺在宮中,沒有人能攔得住學子們為淮南鳴冤的心。想要平反,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錯過了,便不再有了,學子們已擰成一條繩,老夫又怎么勸得動。”
蘇輕宛說,“老先生,您聽屋外的風雪聲,入夜了,天氣越來越冷,今晚他們坐在殿外,熬不過寒冬的天氣,只會平白添了無辜性命,來年春日,這群學子都要科考,是國之棟梁,您忍心看到他們折戟在這場風雪里嗎?我都不忍心,您定然也不忍心,您最疼惜學子們。”
這樣的風雪,真的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