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洲縣,你不知道?”
韓侍郎加重了‘長洲縣’幾個字。
王學(xué)洲笑容不變:“聽同僚們提過幾次,只知道那里是方閣老的老家,不知其他,怎么了?”
韓侍郎一頓:“沒什么。”
“這份申請狗屁不通,韓侍郎居然批準(zhǔn)了,真是令人驚訝!放這吧,待我查清楚往年修葺的金額之后,再行決定。”
沒想到王學(xué)洲還是要翻以往的檔案,韓侍郎臉色變了變:“這···沒必要這么認真吧?有時候,有些事情沒必要做的這么絕,這文書,是大人讓批的。”
王學(xué)洲將文書一合,轉(zhuǎn)頭定定地看著他。
韓侍郎沉默一下:“您隨意。”
“下去吧。”
王學(xué)洲淡淡道。
如果現(xiàn)在他還看不出有問題,那就奇怪了。
王學(xué)洲在翻檔案的時間,韓侍郎找借口離開了衙房,一臉急色的找到了毛尚書:“大人,王侍郎在翻看咱們以往的檔案。”
毛尚書鎮(zhèn)定道:“以往的什么檔案?”
“也是不湊巧,長洲縣的申請正好今日遞上來,需要他簽字,結(jié)果他一眼就看出了長洲縣的申請上面有些地方用的‘等磚’這些詞,還有‘城墻損毀態(tài)勢圖’繪制的不精確,沒有標(biāo)注尺寸等等,他便說有問題,要去翻找以往長洲縣修葺城墻的檔案。”
毛尚書低罵一聲:“真是活見鬼了!眼睛這么尖。”
“大人,他不會看出有問題吧?您可是賣了人情給方閣老·····”
毛尚書背著手來回踱步:“這小子如此做事,讓人實在難辦,我看著工部他還是不要待了,他神機院不是挺忙嗎?讓他回神機院去!”
韓侍郎表情一松:“怎么讓他回?”
——
王學(xué)洲用了一天的時間看完了長洲縣的檔案,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
長洲縣的城墻,每隔三年便有不同程度的損毀,而且申請的金額從幾十兩漸漸地到了數(shù)萬兩不等,且每次都通過了。
時間是從乾昌二十年開始的,到乾昌三十年申請的金額已達到了了一萬八千兩,到了仁武三年已高達三萬兩,這一次申請的金額是四萬兩。
前前后后加起來,十六年間申請的金額已達到了近二十萬兩。
這他娘的城墻是泡沫做的?這么容易壞?
還越修越貴,每隔三年必壞一次,不要太離譜了!
他看完,面上沒有露出什么情緒,將所有的記錄全都謄抄了一遍,然后趁機開始查看自已任職期間所有的簽署的檔案。
結(jié)果在檔案中,看到了需要侍郎督造的一項工程。
修繕行宮,已經(jīng)快要完善了。
但問題是,上面有他的大名,且是他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簽的。
那就很有問題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韓侍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門了。
——
韓侍郎此時正在文華閣的直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