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溫聲細語說:“我去書房處理些工作,你慢慢吃。有事隨時叫我。”
說完,他轉身往書房走去。
宋晚夕抬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她討厭這樣的尤瑾,溫柔得不像話,卻做著令她反感的事。
這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男人,如今在她面前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吃完早餐,宋晚夕到花園外面逛了一圈,看著兩米多高的圍墻和緊鎖的大鐵門,她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她回到別墅內部參觀一遍。
影視廳,娛樂功能房,游泳池,健身房等等,應有盡有。
她對這些都提不起興趣,倒是想去書房看看有什么書籍。
書房的門虛掩著。
宋晚夕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
尤瑾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聽到聲音立刻抬頭,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期待。
“需要什么嗎?“他合上電腦,站起身。
宋晚夕走進去,目光掃過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書籍。
她注意到一個特別的區域——那里全是孕期護理和育兒類的書籍,有些甚至還沒拆封。
“那些是.……”
“我剛買的,”尤瑾有些局促的解釋,“我想多了解一些。“
宋晚夕的心像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一閃而過的動容,“我拿本書看?!?
“好。”尤瑾走出書桌,來到她身邊,“你想看什么書?”
宋晚夕沒有回應,掃一眼琳瑯滿目的書籍,隨手抽出一本,轉身離開。
尤瑾望著她清冷寡淡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中午,尤瑾親自下廚做了午餐。
宋晚夕驚訝地發現,他現在的廚藝比以前好了太多。
糖醋排骨的火候恰到好處,清蒸魚的肉質鮮嫩無比,還有她最愛吃的腌篤鮮也是一絕,就連簡單的青菜都炒得翠綠可口。
他的廚藝突飛猛進,像被高級廚師指點過。
即使這樣,宋晚夕也全程沒理他。
接下來的幾天,宋晚夕刻意避開與尤瑾的接觸。
她都躲在房間看書。
尤瑾每天早上都會出門,中午準時回來陪她吃飯,晚上則在書房工作到深夜。
他們像是回到最初結婚時,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卻鮮少交流。
第五天早晨。
宋晚夕下樓吃早餐。
劉阿姨恭敬地打招呼,“宋小姐,早上好,尤先生說他等會回來就帶你去醫院產檢。”
宋晚夕坐到餐桌上,拿起溫牛奶的手指緊了緊,“我不去?!?
劉阿姨略顯為難,“尤先生說如果你不去,他就請醫生來家里。但醫院設備更齊全...”
宋晚夕嘆了口氣,“告訴他,我自己去?!?
劉阿姨語重心長勸道,“你可以跟尤先生慪氣,但產檢是關乎孩子的大事,可不能耽誤?!?
宋晚夕懂其中道理,可一想到被強行關在這里,心里的氣就難以消散。
半小時后。
宋晚夕聽到外面傳來車輛駛入的聲音。
她早已換好衣服鞋子坐在客廳里等著,聞聲便走出去。
尤瑾從駕駛位開門下來。
他穿著白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見宋晚夕走來,他立刻上前兩步,又克制地停住,繞到副駕駛前,給她拉開門。
“你吃過早餐了嗎?”他問。
宋晚夕淡淡應聲,“吃了。”
她坐入副駕駛,系上安全帶。
車內彌漫著淡淡的玉蘭花香,是她最喜歡的香味,沁人心脾。
座椅被調整到最舒適的角度,還放著一個小靠枕。
尤瑾回到駕駛位,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最近...睡得好嗎?”他認真開著車,語氣格外溫柔。
宋晚夕看向窗外,“如果你真關心我,就不會把我關起來?!?
尤瑾握住方向盤的手指隱隱收緊,“你若沒有逃跑的心,我又怎么忍心?”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權力這樣對我?!?
“不管怎么,我都要確保你和孩子的安全?!?
“以剝奪我的自由為代價?”宋晚安夕冷笑
尤瑾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開車。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俊逸的側臉上,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郁。
醫院人不多,尤瑾提前預約了vip通道。
他總是小心翼翼地護著宋晚夕,卻不敢伸手碰她,生怕引起她的反感。
他事無巨細照顧著她。
“晚夕?“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宋晚夕渾身一僵,轉頭看見安南穿著白袍,站在不遠處。
他看了看婦產科的門牌,臉上帶著令人不適的笑容,眼底卻閃著詭異的光。
“真巧啊。”安南靠近,目光在她和尤瑾之間來回掃視,“晚夕不舒服嗎?”
尤瑾擋在宋晚夕面前,聲音冷厲如冰:“與你無關”
安南的視線下移,落在宋晚夕微微隆起的腹部,笑容苦澀,“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們,要做父母了?”
宋晚夕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安南的眼神讓她想起吐信的毒蛇,冰冷而危險。
尤瑾眼底盡是怒意,無視安南,攬住宋晚夕的肩膀,帶她離開。
“尤先生,薇薇有重度抑郁癥。”安南帶著挑釁的聲音追在他們身后,“你瞞著薇薇在外養別的女人和孩子,她肯定接受不了這種打擊的,我希望你能妥善處理?!?
聞聲,尤瑾腳步一頓,僵住了。
宋晚夕也跟著停下來,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腦門,心一下子堵住了,難受的身體發顫,緊握著拳頭,隱隱咬著下唇。
從未有過的委屈瞬間籠罩,她宋晚夕三觀正,知廉恥,講道德,如今竟淪為第三者,是尤瑾養在外面女人?
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