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晚夕猜到自己的身世后,每次打開手機都被宋母的電話和信息轟炸,不斷給她發信息洗腦式訴苦。
深怕她會報警,宋母訴說自己有苦勞也有功勞。
宋母越是這樣心虛,宋晚夕就越是懷疑,本來不確定自己是否被親生父母拋棄的。
如今看來,她很肯定自己是被偷來的。
“我養你這么大,供你讀書……”
宋母最愛說的話,讓宋晚夕覺得很是諷刺。
就好比魯迅所諷刺的那樣:打斷你的腿,再給你一副拐杖,然后告訴你,沒有我,你連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感恩。
她向來不會感情用事。
這事,她也不打算等到孩子出生再去查了。
今天,當下,她就要查個水落石出。
宋晚夕想到最信任的閨蜜安曉,給安曉打去電話,把事情的經過懷疑詳細說了,讓安曉過來幫忙拿她的血液去報警,錄入尋親dna數據庫里。
她給安曉發了別墅的定位,約安曉中午12點到別墅門口拿她的樣本。
當天中午,已過12點,安曉還沒過來。
宋晚夕站在房間陽臺眺望,手中握著一個小管子,里面放著她從手指戳下來的幾滴鮮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晚夕再打安曉的手機已經是關機狀態。
難道是來的半路沒電了嗎?
尤瑾走來,溫聲細語說,“夕夕,你在看什么?”
宋晚夕緊張回頭,“我看一下風景。”
“我有個電話會議,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你要有什么事就到書房來找我。”
“好。”
“你吃完午飯,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好的。”宋晚夕乖巧地應聲。
尤瑾拿出手機,轉身走向書房。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
安曉發來一條信息:“我手機剛剛沒電了,我現在在別墅門口,你把東西拿出來吧。”
宋晚夕拿著血液樣本往外走。
來到鐵欄桿大門時,她發現平時看門的保安不見了,側邊的小門虛掩著,沒有上鎖。
宋晚夕輕輕拉開,走了出去,左右看著,兩旁的大道靜謐無人。
她并沒有看見安曉。
她低頭撥打安曉的手機號。
安曉手機鈴聲在響,聲旁傳來鈴響聲,就在她左邊。
宋晚夕順著鈴聲走過去。
不到20m的距離,安曉的手機竟然在路邊的矮生灌木叢里。
安曉的手機為什么會在這里?
宋晚夕心里發毛,雞皮疙瘩都豎起來,撿起手機那一瞬,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
驀地,一道背影從她身后襲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張布滿濃烈氣味的手帕快速捂住她的口鼻。
她驚恐萬分,欲要掙扎。
可她發不出任何聲音,聞到氣味的幾秒鐘時間,就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宋晚夕再醒來時。
她已經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鼻息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冰冷可怕的手術器材。
這一刻,她全身發抖,欲要掙扎時,才發現四肢被捆綁著無法動彈,嘴巴也被膠布封住。
恐懼如同魔鬼侵蝕她的五臟六腑,一寸一寸地蔓延四肢百骸,她驚懼發顫,淚水在眼里打轉。
“嗯嗯……”她欲要喊救命,卻被膠布封得無法出聲。
她不敢想等待她的是何等的恐怖。
敵人若是要她的命,也不會讓她有醒來的機會了。
想必是沖著她肚子里面那個已經成型的七個月寶寶來的。
或許孩子也感覺到她的恐懼和不安,在肚子里亂動,踢得她的肚皮發疼。
這時,耳邊傳來男人細碎的怒問聲:“醫生呢?怎么還沒來?”
另一道聲音傳來,“不知道,好像臨時有事,需要再等一會。”
“收了那么多錢,辦事一點也不負責。”
“行了,再等等吧。”男人無奈,話鋒一轉,“喂,是你嗎?趕緊進來,趕緊把事情搞干凈,免得夜長夢多。”
宋晚夕淚眼模糊的轉頭,看向手術門口。
這時,一個帶著醫用口罩的西裝男人,把一位身穿手術服帶著手術帽和醫用口罩的醫生扯進手術室。
醫生的眼神很懵,看到病床上的宋晚夕那一瞬,他眼神暗沉無比,身軀僵硬。
另一位西裝男趕緊把手術門關緊,催促道:“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她做手術,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宋晚夕聞聲,猶如萬箭穿心,痛的無法呼吸,淚水如泉涌,從她的眼角滴落在手術臺上。
她拼命的搖頭,滿眼哀求。
不要殺我的孩子!
他已經7個多月了,現在生出來也是活的了,求你們不要殺我的孩子!
她哭著想哀求,卻一句話也發不出來,全部變成:“嗚嗚……嗯嗯……”
醫生靠近,宋晚夕全身發抖。
她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但她肯定,安曉不會害她。
到底是誰?為何非要置她孩子于死地?
“嗯嗯……”宋晚夕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醫生摸了摸宋晚夕的肚子,說“大概已經7個多月了吧,現在開刀拿出孩子都是活的。活的孩子再弄死,那可就是殺人了。”
保鏢惱怒道:“你是有健忘癥嗎?你昨天才給出的方案,先在肚子里打進毒針。讓孩子死在肚子里,然后再引產或者開刀拿出來。”
醫生訝然:“哦,我想起來了,行吧,你們到外面去等,這里交給我就行。”
兩名保鏢面面相覷。
醫生蹙眉,“你們要看著我開刀嗎?很血腥的哦。”
兩名保鏢吞吞口水,離開手術室。
宋晚夕淚眼婆娑地凝望醫生,眼神里滿是哀求、恐懼、絕望、與不甘。
可又有誰能救她?救她的孩子?
醫生把手套脫下來,輕輕勾掉耳邊的口罩繩,露出一張俊逸且熟悉的臉。
看到顧皓澤那一瞬,宋晚夕又驚又恐,惴惴不安地望著他。
顧皓澤小聲嘀咕:“別怕,我不是他們聘請的醫生,他們誤拉我進來的。”
這一瞬,宋晚夕驚懼不安的心稍微安穩些許,連忙點點頭。
顧皓澤解著她手腳的捆綁,撕開她嘴巴的膠布,扶著宋晚夕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