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吞吞口水,想著她什么都不知情,在生命受到威脅,被手槍威逼的情況之下做出的藥物試驗,并沒有達到犯罪的程度。
為了保命,她只能硬著頭皮提純了。
十分鐘后。
宋晚夕把提煉出來的兩克純度極高的粉劑交給男人,“可以了。”
老大和幾個嘍啰都傻眼了。
“這么快?”老大震驚,“前面死的那幾個所謂的醫藥博士,可都是這樣糊弄我的。”
宋晚夕頗為自信,“不會再有雜質。”
老大逮住一個嘍啰,“你去試試。”
嘍啰嚇得瑟瑟發抖,雙腳發軟,跪地求饒:“老大,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這……這東西幾秒鐘就能讓人暴斃的,吸進去就……救不回來了……”
老大目光兇狠,對其他人命令道:“給他試。”
宋晚夕嚇得往后退。
幾人強迫那個嚇得腿發軟的嘍啰吸了進去。
全場肅靜,緊張地觀察那人,然而他并沒有出現暴斃反應,反而一臉享受。
所有人面面相覷。
老大從震驚到喜悅,從激動到振奮,突然哈哈大笑,激動地走到宋晚夕面前。
他激動不已,隔著手套握住宋晚夕的手,語氣禮貌且尊敬:“宋教授你好,我叫都龍,別人都叫我龍哥,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宋晚夕急忙抽回手,“什么合作?”
都龍笑道,“當然是我們以后的合作,我倉庫里還有十幾噸被化學物質污染的貨,以后就全靠你了,放心吧,跟著老子干,以后享盡榮華富貴。”
十幾噸?
廖雪不但害了宋天佑,還要拖她下水,真的是千刀萬剮的人渣。
宋晚夕吞吞口水,心臟驟然麻了。
這一刻,她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直接殺了我吧。”
都龍臉色瞬間沉了,“別不識好歹,老子可暴躁了,弄死你,我眼都不會眨一下。”
宋晚夕目光堅定,語氣強硬,“不巧了,我也很倔強,拒絕犯罪,我不帶一絲猶豫的。”
龍哥面目猙獰,立刻拔出手槍,拉起保險杠,抵在宋晚夕的腦袋上。
宋晚夕沒有害怕,被人拉入這種深淵,橫豎都是死,此刻便閉上眼睛等死。
這時,一位嘍啰氣喘吁吁地沖進來,“老大,果園外面來了一個女的,還帶著兩名警察,說她朋友在我們果園里失蹤了。”
龍哥臉色一沉,上手在宋晚夕身上摸出一臺手機。
宋晚夕警惕地望著他。
龍哥轉身,狠狠甩了那幾個“請”她過來的嘍啰幾巴掌,怒罵道:“真的是蠢貨,怎么連手機都帶進來了?”
幾個被打了嘍啰低頭哈腰,怯懦地道歉。
龍哥把手機扔給嘍啰,“放無人機上面帶出去。”
“是。”
“讓他們進來查。”
“是。”
龍哥交代之后,幾個嘍啰快速行動。
有人收拾實驗器皿,有人出去果園入口迎接警察。
龍哥帶上幾名嘍啰,挾持宋晚夕離開倉庫,上了另外一輛轎車,從其他山間小道驅車離開。
宋晚夕被蒙著眼睛坐在車上,恐懼一點點侵蝕她的靈魂,她從未有過的害怕。
她的緊急聯系人是安曉。
可安曉又怎么會想到她是被毒梟擄走呢?帶著警察追蹤過來,面對狡猾的毒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被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盯上。
她的手被困著,眼睛被蒙了黑布,不知道被載到哪里。
暗無天日。
沒有水,沒有失望,問她愿不愿意干,她的回答一直都,“不……干……”
迎接她的是一輪又一輪的虐打。
她柔弱的身子經不起毆打。
在疼痛中昏迷,在昏迷中被弄醒,弄醒之后再次被毆打。
除了血腥到極致的疼痛,她唯一不舍的只有三歲的女兒。
但想到女兒還有一個很愛她的爸爸,突然就沒有任何牽掛了。
即使死,她也不會助紂為虐,幫毒梟做這種喪天良的事情。
在她痛到奄奄一息,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龍哥陰險毒辣的聲音,“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要控制你還不簡單嗎?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子給你天天打點爽貨,讓你上癮,等你上癮了自然就會變得聽話。”
宋晚夕趴在地上,嘴角的血腥味很重,全身痛到無法動彈,心如刀割,被打了兩天,早就麻木了,亦不再恐懼,用盡最后一口氣噴出幾句話,“只要我……有力氣了,殺……的……第一個人就是我自己。你別……想用……我的手和能力……去害人……”
“我倒是想看看,你一個柔弱女子有多硬氣。”龍哥扯住宋晚夕的頭發,沖著身邊的人喊,“拿針過來。”
宋晚夕的眼睛被蒙著,她處于黑暗中。
恐懼再次襲來。
她了解市面上存在的所有藥品,這種毒,她自然也沒少做研究。
只要染上了,除非死,否則戒不掉。
她徹底絕望了。
淚水擠出黑布,浸濕她的臉頰。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
想立刻死去,免得遭這種罪。
都哥接過灌滿毒的針筒,怒問:“宋教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幫我解決倉庫那十幾噸貨,我保你平安賺大錢。”
宋晚夕暈暈沉沉地搖頭,最后說出一句:“我寧死不從。”便失去了意識。
“敬酒不吃吃罰酒……”龍哥咬牙切齒,氣得胸口起伏,手中的針筒來到宋晚夕的脖子靜脈時。
一名手下喊道,“龍哥,有人要見你。”
“老子誰也不見。”
“是瑾嶼集團的大老板。”
都龍眸色一沉,看著昏厥過去的宋晚夕,立刻把毒針交給手下,站起來:“你確定是瑾嶼集團的大老板?”
手下緊張道:“當然,就是尤瑾,富可敵國的瑾嶼集團大老板,現在有誰不認識他呢?”
都龍冷笑,“他做他的白道生意,我做我的黑道生意,互不來往,怎么就找上門來了?”
嘍啰指著躺地上的宋晚夕:“會不會因為她?”
都龍臉色凝重,瞇著冷眸望著宋晚夕,一字一句:“她知道我要干的事情,她要么死,要么跟我干,絕對不能放她離開。”
“那怎么辦?”
“不見。”都龍厲聲道,“讓他走。”
話剛說完。
砰的一聲巨響。
大門被踢開。
隨即傳來男人渾厚響亮的聲音,“由不得你不見。”
都龍緊張地掏出手槍,對準進門的尤瑾。
尤瑾一身黑色西裝,矜貴高雅,氣質冷傲。
他身后跟著十幾名西裝革履的保鏢,個個身材魁梧,眼神犀利,像是從特種部隊退役下來的精英。
面對都龍的手槍,尤瑾面不改色心不跳。
在看到角落里滿身是血,傷痕累累的宋晚夕時,他眸光驟暗,臉色極為難看,拳頭一點點收緊。
“都總,你的水果生意可做得真夠廣啊。”尤瑾隱忍不發的怒意逐漸籠罩,即使壓制下來的聲音,也冷到了極致,“批發市場這個窩,讓我找了足足兩天。”
都龍冷笑,低吼道:“尤總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但我今天沒空接待你,帶著你的人滾出去,否則,別怪我手中的槍不長眼。”
尤瑾指了指旁邊的保鏢。
都龍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拿著手機拍視頻。
都龍立刻收起手槍,扭曲的面容變得猙獰,“尤總,您可是做大生意的人,跟我們這種果農也沒有什么生意上的來往,不知道帶這么多人闖進我辦公室,有何貴干。”
尤瑾視線落到宋晚夕身上,語氣平靜如水,“我孩子在家哭著找她媽,沒想到她在都總辦公室這里躺著。”
放下話,尤瑾走向宋晚夕。
都龍使了一個眼色,手下意會,立刻擋在尤瑾面前,另一只手摸上后腰,做出一個欲要拔槍的姿勢。
其他保鏢都沒有槍,在這里是吃虧的。
即使是警察,在毒梟面前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里沒有你找的人。”
尤瑾隱忍著,盡量做到不得罪毒梟,用最安全的辦法救出宋晚夕,他保持冷靜,淺笑著說:“都總,我的手下全都在看著呢,手機也在錄著視頻,你是買水果的正經商人,我孩子的媽媽現在傷痕累累出現在你辦公室里,你怎么說也不應該阻止我帶她離開吧?”
“我說沒有就沒有。”都龍嘴角抽動。
尤瑾冷笑,“有種,你將我們在場十幾個人全殺了。”
放下話,他一把推開擋路的嘍啰。
嘍啰欲要拔槍時,都龍按住他的手。
“這是批發市場,不能開槍。”都龍壓低聲音,在嘍啰耳邊低喃。
“那怎么辦?”
“宋教授見過我的貨,也知道我還有十幾噸混有雜質的貨,她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必須死。”
嘍啰似乎動了,偷偷拔出腰間的匕首。
都龍擠著微笑,拍拍他的肩膀,“我會送你去東南亞避風頭,干漂亮了,那邊的生意都交給你處理。”
“謝謝老大。”
都龍走到后面,開了陽臺窗。
尤瑾走到宋晚夕面前,單膝下蹲,顫抖的手輕輕摸上宋晚夕的頸動脈,感受到脈動力,才深深呼一口氣。
他彎腰欲要將她抱起來。
突然,一道身影沖過來,刺眼的鋒利刀刃插向宋晚夕的心臟。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尤瑾根本來不及反擊,整個身體撲了上去。
鋒利的刀刃直接插入尤瑾的后背。
所有保鏢一擁而上。
嘍啰眼看要失手,拔刀轉身,跳窗離開。
幾名保鏢快速追出去。
另外幾名保鏢沖到尤瑾身邊,護著他和宋晚夕。
“尤總,我帶你去醫院。”保鏢著急忙慌地按住他不斷出血的胸口。
尤瑾唇色蒼白,氣息紊亂,“不用管我,把宋晚夕送去醫院。”
“是。”保鏢抱起宋晚夕,幾人護著離開。
尤瑾身邊只留了一名保鏢。
他撐著血流不止的疼痛身軀起來,對著窮兇極惡的都龍一字一句道:“不管宋晚夕發現了什么秘密,我都不會讓她說出半個字,還希望都總以后不要再找她麻煩。”
都龍拔出香煙,抽了兩口,指著他的傷口,“尤總是真不怕死啊,你后背肌肉再薄一寸,這刀估計就插入你心臟了。既然是尤總拿命護著的女人,我哪敢再碰?”
“謝了。”尤瑾冷冷道謝,忍著疼痛轉身離開。
保鏢扶著他出去,上了車,快速飛奔醫院。
尤瑾靠在椅背上,臉上的血絲逐漸流失,變得蒼白,氣息不穩,意識開始渙散。
“尤總,為什么不讓警察幫忙?”
尤瑾有氣無力低喃,“警察一旦插手,就表示宋晚夕和警察是一伙的,她的小命遲早要折在這群毒梟手里。”
保鏢惱怒不已,“這些毒梟做事太隱蔽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連緝毒警都拿他們沒有辦法,我們在明他在暗,根本防不勝防的。”
尤瑾虛弱道:“先搞清楚宋晚夕是怎么惹上這群心狠手辣的毒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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