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心里動容,語氣軟下來,“我媽,我哥,都著了廖雪的魔,如果連我都不保護(hù)小澤,那小澤怎么辦?麥麗正常的時候都很煩小澤,還虐待他。如今她被男人騙財騙色騙到深山賣掉,還被人折磨這么久,我哥也不要她了,她精神狀態(tài)并不正常,小澤交給她,不會有好下場的。”
尤瑾沉思片刻,反問道:“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有交集,也不想讓我?guī)湍悖隳鼙WC請回來的保姆就能對小澤好嗎?在你去上班的時候,麥麗就搶不到走小澤嗎?”
宋晚夕紅了眼,氣沖沖地反問:“小澤是無辜的,你讓我什么都不做嗎?”
尤瑾一字一句,極其堅定:“讓他爸爸負(fù)起這個責(zé)任。”
宋晚夕苦澀抿嘴,眼底瞬間紅了。
提起她哥,她是失望透頂了。
如今的宋天佑,已經(jīng)不是那個曾經(jīng)最疼愛她的哥哥,為了廖雪,早已站在她的對立面。
宋晚夕深吸氣,心尖隱隱作痛,聲音微微哽咽,“他現(xiàn)在只想著娶廖雪,已經(jīng)忘了自己還是個爸爸。有后媽就會有后爸,都還沒結(jié)婚就已經(jīng)覺得小澤是累贅了,他能付得起什么責(zé)任?”
“可是你……”尤瑾語氣沉重,低頭望著她的肚子,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
宋晚夕還沒把懷孕的事告訴他,他不想戳破宋晚夕極力隱瞞的事情,怕她反應(yīng)激烈。
尤瑾沉思幾秒后,話鋒一轉(zhuǎn),“讓我過來幫你,我保護(hù)你和小澤。”
宋晚夕推開他的手,態(tài)度沉冷,“不用了,謝謝。”
尤瑾眉頭緊蹙:“你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
宋晚夕苦澀冷笑,“你照顧吳薇薇已經(jīng)夠累了,現(xiàn)在還要照顧我和小澤,你忙得過來嗎?”
她話里話外都帶著刺,酸意彌漫。
“吳薇薇不用我照顧,她有……”
宋晚夕打斷,“她太需要你了,少見幾面就要死要活的。”
尤瑾被懟得僵住了,張了張嘴,聲音堵在喉嚨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敲門聲傳來,小澤稚嫩的聲音喊:“姑姑,姑父,你們怎么不出來吃飯?”
宋晚夕雙手撐住尤瑾的胸膛,把他推開一步,應(yīng)聲:“好,馬上來。”
說完,她壓低聲音對尤瑾說:“我現(xiàn)在不相信你們?nèi)魏我粋€人,我哥,我媽,你,還有麥麗,都別試圖說服我,我只相信自己才能保護(hù)小澤。”
宋晚夕轉(zhuǎn)身拉門的一瞬,手頓住了,背對尤瑾,語氣極其清冷:“還有,吃完飯馬上離開,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別逼著我拉黑你,搬房子躲著你。”
放下話,宋晚夕開門出去。
尤瑾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扶額,臉色凝重深沉,眼底盡是落寞的悲意。
宋晚夕回到餐桌,給小澤夾菜吃飯。
良久,尤瑾也沒有從房間出來。
是她的做法太絕太重太不近人情了嗎?
如果她不做得這么絕,也不知道尤瑾還要糾纏她到什么時候?
宋晚夕端著碗,心情有些低落。
頃刻,尤瑾從房間出來,走到小澤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細(xì)聲細(xì)語說:“小澤你慢慢吃,姑父有事先走了。”
小澤回頭,單純的眼睛望著他:“好的,姑父拜拜。”
宋晚夕一不發(fā)地低著頭,筷子慢吞吞地夾著米飯送入嘴里,明明軟綿可口的米飯也變得干澀難咽。
尤瑾幽深的視線落到她的側(cè)臉上,她良久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她的絕情,讓尤瑾格外心寒。
他換了鞋,拿起車鑰匙離開。
關(guān)門聲響起的一瞬,宋晚夕埋頭吃著飯,眼淚洶涌而至,悄無聲息滴落到飯碗里。
心像被石頭堵著,難受得快要呼吸不上來。
她不需要尤瑾的保護(hù),她自己能堅強(qiáng),能保護(hù)自己和小澤。
可把尤瑾趕走之后,為什么會這么難過?
感覺心被剜掉一塊似的。
在還沒找到保姆之前,宋晚夕都是親自送小澤上幼兒園,每天五點就去幼兒園把他接回家。
給他做飯,教他寫字讀繪本。
小澤是個聰明又善良的孩子,天生樂觀,開朗又活潑,還很懂事。
宋晚夕并不覺得他是累贅,反而覺得小澤給她帶來很多快樂。
這一周過得舒坦自在。
自從她以拉黑和躲藏威脅尤瑾那天起,尤瑾再也沒有給她打電話和發(fā)信息。
她偶爾會在公寓附近看到尤瑾的車,停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沒下車,更沒有來騷擾她。
周一的下午,宋晚夕比平時更早一些來到幼兒園接小澤下課。
在幼兒園門口,老師告訴她,小澤已經(jīng)被他爸爸媽媽接走了。
一股不好的預(yù)感籠罩心頭。
宋晚夕站在幼兒園的門口外面,氣得手在發(fā)抖,撥打了宋天佑的號碼。
宋天佑剛接通,還沒說話,宋晚夕就怒問:“小澤呢?”
宋天佑沉默了良久,語氣溫柔:“妹妹,小澤是我的兒子,她不是你的兒子。”
宋晚夕心亂如麻,第一次那么兇地吼宋天佑,“回答我,小澤呢?”
宋天佑明顯被嚇住了,老實交代:“已經(jīng)交給麥麗了,你是小澤的姑姑,以后不要再管小澤的事,麥麗會照顧好小澤的。”
“瘋子。”宋晚夕厲聲道,“好了傷疤忘了疼,你腦子裝的都是草嗎?”
宋天佑急了,“妹妹,我是你哥,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你也不要人身攻擊啊!”
“對,草那么堅強(qiáng)可敬,我不應(yīng)該侮辱草。”宋晚夕一字一句,怒火攻心,“你的腦子應(yīng)該裝的都是屎。她麥麗懶惰成性,性格偏激,之前被人騙財騙色,關(guān)在山區(qū)里折磨了一年,如今你要娶別人,孩子也不親她,她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哪里來的勇氣搶小澤的撫養(yǎng)權(quán)?她一個走投無路的絕望女人,你把孩子給她?你腦子除了裝屎,應(yīng)該也只剩廖雪那個毒婦了。”
罵完,宋晚夕立刻掛斷電話,顫抖著手抹掉眼簾的淚,心慌意亂,看著手機(jī)電話本里面的人,翻了又翻。
看著好閨蜜安曉的號碼,遲疑了。
安曉無權(quán)無勢,無財無物,也幫不上她什么忙,告訴她只會讓她擔(dān)憂。
找了一遍,最后只能撥打了尤瑾的電話。
鈴聲剛響,尤瑾立刻接通了。
男人的嗓音溫柔且激動,“夕夕。”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氣,壓制著不安的躁動,“尤瑾,幫我一個忙,好嗎?”
“你跟我就直接提要求,不需要見外。”
“小澤被麥麗帶走了,幫我把小澤找回來,好嗎?”
尤瑾遲疑了兩秒,“麥麗是小澤的母親。”
宋晚夕沒時間跟他解釋,“你到底幫不幫?”
尤瑾斬釘截鐵,“給我兩小時,我會把小澤安然無恙地帶到你面前的。”
“好,謝謝你。”宋晚夕道謝后,掛了電話。
她也沒有閑著,直接去了警察局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