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丫鬟在爭執,許清瑤這時卻嘆了一口氣,“阮姑娘,你雖然是謝家表姑娘,但是平日也要跟謝先生避嫌。這其實也是謝先生的意思,難不保你見謝先生身份高貴,有勾引他的念頭。”
“既然阮姑娘想要這件斗篷,左右不過是件衣裳,那瑤兒便將它送給表姑娘吧?!?
“不過,還請表姑娘在謝先生面前注意避嫌,劃清界限,以后無事便不要出現在謝先生面前了?!?
許清瑤明明瞧起來端莊無害的,眼里也有笑意,附近的丫鬟看到這一幕還會以為許小姐在跟表姑娘友善說話呢。
可只有春綠才知道,許清瑤每句話有多么的瞧不起人。
春綠眼眶里有淚水。
現在自家小姐脫了斗篷不好,回去吹了秋風病情就會加重。
不脫的話,就好像小姐真的眼饞這件斗篷不肯歸還一樣……
阮凝玉淡淡地看著許清瑤,卻笑了。
沒想到許清瑤這個時候就已經這么心機了。
一想到身上的斗篷上有謝凌跟許清瑤定情的蓮花,阮凝玉就覺得倒胃口。
眼見許清瑤高貴如蘭的樣子,阮凝玉笑了,然后手指解開脖子下的系帶,“既然是許小姐的斗篷,自然要物歸原主了。”
阮凝玉邊解著,這時恰好看到榮安堂外面附近在掃落葉的兩個丫鬟已經離開了。
許清瑤見她妥協,更是微抬下頜,依舊是書香閨秀的作風。
卻不料,阮凝玉解完了那兩根帶子,竟然將那淺綠色的斗篷沖著她的臉甩了過來。
“還給你了,喜歡嗎?”
阮凝玉眸光冷淡,像丟垃圾似的直接這件斗篷扔在了女人的身上。
秋用的斗篷是有些厚重的,這樣的力度直接將許清瑤發髻上的金釵給打歪了。
許清瑤臉也偏了,袖子里的手指隱忍地攥著,她那雙漆黑的眼沉默地盯著阮凝玉,一聲不吭的,很是滲人。
阮凝玉脫了斗篷,只剩下單薄的修身衣裳,她不看女人一眼,便對竟然嚇懵了的春綠道:“春綠,我們走?!?
春綠回過神,忙跟上。
怎么覺得,有點解氣呢?
因昨日下了場秋雨,今日也沒什么太陽,氣溫很低,此刻站在游廊上都能感受到風在刮。
而表姑娘穿著白色煙羅裙,沒了斗篷擋風,細腰裊裊,弱不禁風的,她臉頰微紅,寒冷的秋風還往她身上吹。
春綠在后面看著,心疼得掉了眼淚。
春綠想到小姐適才將斗篷打在許清瑤身上的畫面。
“小姐,那許姑娘心機這么深沉,萬一她回去跟大公子跟老夫人告狀怎么辦?”
阮凝玉道:“我看了,適才周圍只有我們四人,沒人看見,許清瑤沒有人證?!?
“再說了,她若執意要去告狀,那便告吧,我現在發燒,若要裝可憐她也裝不過我,屋里所有人都看見我穿那件斗篷進去的,怎么看都是你家小姐處境更有利?!?
經歷過一世。
她已經明白,對付綠茶的法子就是比對方要更綠茶。
阮凝玉走了沒一段路,便覺得腦袋更沉了。
春綠想到了個法子,她忙讓小姐在無風吹到的走廊盡頭等著,而她馬上回海棠院取衣裳回來。
阮凝玉便在原地靠著柱子坐著。
雖然吹不到風了,可她現在覺得好冷……
好像也沒必要爭那一口氣,害得自己的熱病更嚴重。
可是她面對許清瑤那樣的蔑視,如何會穿著斗篷回去?
她頭靠著柱子,腦袋像泡在湖水里,她坐在這里等了一刻鐘,意識也昏沉。
就在這時,地面出現了雙寶花紋錦靴。
她紙片般單薄的身子搖晃了下,向前傾去。
就在這時,一雙細長的手伸出來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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