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依然高貴冷艷的樣子,神態(tài)自若,十分自然。
阮凝玉懵了,難不成昨晚的事只是她的臆想?兩人根本沒抱?
男人意味不明的態(tài)度讓她搞不懂了。
阮凝玉又咬唇道:“那……表妹可有對表哥說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她記得是有的,但是說了什么她忘了,也正是這種不確定讓她膽戰(zhàn)心驚,如站在懸崖邊。
謝凌看了她一眼。
“沒有。”
阮凝玉怔了怔。
總覺得謝凌適才的目光幽深又綿長。
待她想看清楚時,這時謝宜溫她們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伴隨著香粉味,很快阮凝玉床榻邊便鶯聲燕語環(huán)繞。
謝妙云頂著雙核桃般腫脹的雙眼,吸了吸鼻子,“阮妹妹,我差點(diǎn)以為你掉下懸崖死了!”
“都怪我,若不是我犯懶鬧著不爬山,我跟姐姐便能看住阮妹妹,阮妹妹就不會出事了……”
她說完,又嘩啦嘩啦地哭了出來。
阮凝玉心疼壞了,于是跟她抱住,好一陣安撫她,謝妙云這才相信她沒事。
謝妙云破涕一笑:“太好了,阮妹妹沒斷胳膊也沒斷腿!”
阮凝玉:怎么感覺笑不出來。
她又看向身后的謝宜溫。
她這個沉默寡的大表姐此時也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的,但她知道大表姐這樣要強(qiáng)的性子不會將自己的狼狽現(xiàn)于人前。
于是阮凝玉對謝宜溫笑了一下,便夠了。
謝妙云哭笑夠了,這才留意到榻前的身影,她驚呆了,“堂兄,你怎么會在這?!”
謝宜溫進(jìn)來的時候就瞧見了謝凌。
她注視著男人,眸光閃了又閃。
謝凌便站了起來,依然笑不茍,只是見到她們語氣溫和了很多,“我過來看看表姑娘。”
謝妙云“哦”了一聲。
畢竟是阮凝玉是謝凌救的嘛!
而且堂兄最關(guān)心她們這些謝家姑娘了,所以謝凌出現(xiàn)在海棠院里也并不奇怪。
但謝宜溫總覺得哪里不對。
明明堂兄最是折矩周規(guī),一舉一動合乎禮教,雖說表姑娘此次墜山崖是很嚴(yán)重,可男女大防還是要遵守的,更別說是她這位最是死板的堂兄了。
而且想知道表姑娘好沒好,可以派下人進(jìn)海棠院探病便可,何苦勞駕她這位尊貴的堂兄呢?
謝宜溫心思百轉(zhuǎn),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見幾位姑娘都在閨房里,謝凌也不好久留。
“那為兄先離開了。”
阮凝玉看過去,便發(fā)現(xiàn)謝凌沒在看她,而是在看著他的堂妹。
謝宜溫謝妙云都向他福身。
阮凝玉也想下來。
然而男人這時卻掃了過來,語氣不見熱情,也不至于冰涼,模棱兩可的,“表妹不必多禮,這些時日好好養(yǎng)著身子。”
見阮凝玉點(diǎn)頭,謝凌又意味不明地掃了眼她的閨房。
芙蓉窗半開,這是間精巧小室,地上鋪著柔軟的絨毯,架子床邊垂著軟煙羅紗帳,家什都不名貴,勝在清麗雅趣。
角落窗下還放著美人榻,謝凌都能想象表姑娘斜靠在上面看書的嫵媚情形。
雖來過海棠院,可他還是頭一回進(jìn)表姑娘的閨房。
一想到以前謝易書跟表姑娘感情最好要的時候,兩人如青梅竹馬,謝易書時不時出入她的閨房,謝凌的心就覺得發(fā)堵。
轉(zhuǎn)眼,阮凝玉便看見那道月色身影便要跨出她的屋子。
就在這時,男人卻轉(zhuǎn)身,眉擰了下去。
“怎的不見那株紅珊瑚樹?”
阮凝玉:……
上次書瑤將它送了回來后,她一看見那紅珊瑚樹便心驚肉跳的,哪還敢擺在屋里?于是后面讓丫鬟草草丟在了庫房里。
阮凝玉不知如何答。
謝凌道:“紅珊瑚樹可用來護(hù)身以及祈禱,可保表妹萬全平安,表妹還是拿出來擺在外頭吧。”
不等阮凝玉說話,春綠便正色道:“大公子放心,奴婢一定會將它擺在屋里頭!”
事關(guān)小姐的平安,這些玄學(xué)的事春綠一向?qū)幮牌溆胁恍牌錈o!
謝凌這才沒說什么,而后離開了。
兩個貼心的表姐坐在阮凝玉的榻邊,跟她說些話,還會逗她笑出來。
阮凝玉面上雖在笑,可心里卻一直沉了下去。
總覺得今兒男人的氣質(zhì)像是靜水流深,那寒星般的眸子深不見底。
讓人摸不清他到底要做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可若是深究下去,謝凌這人表面又極其平靜,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挑不出差錯來。
阮凝玉希望是她多慮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