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阮凝玉正納悶他想干什么時。
“為兄記得表妹曾說過,表妹很喜歡我的詩?!?
謝凌說著,便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這是我早期所作詩篇的手稿,里面收錄了三十六篇,我將它送給表妹?!?
什么?
阮凝玉瞳孔微縮,幾乎不敢置信聽到了什么。
多少人夢寐以求、擲千金萬兩都得不到他手里的手稿。
謝凌卻將它……送給了她?
不對!
阮凝玉回神,不對啊,她要他的手稿干什么?!
她早就不仰慕他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看著眼前男人手里那本泛黃,卻保存完好的冊子,阮凝玉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而且謝玄機是這么自戀的人么,竟然將他的手稿當作送給她的禮物?
她可以不要么?
阮凝玉欲又止,最后道。
“不用了表哥,這冊子這么貴重,而且對表哥來說亦有紀念意義,表哥還是自個兒留著吧……”
謝凌淡著臉。
“收著?!?
他嗓音雖然溫和,卻有種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
“當初你剛到謝府,我沒有贈表妹見面禮,心中常覺愧疚?!?
“這本手稿權作我身為表兄的一份心意,還望表妹莫要嫌棄。”
阮凝玉聽了都要暈倒過去,這都過去多久了,突然補給她見面禮不覺得很唐突么?
有一瞬間她都覺得謝凌是在開玩笑。
但瞧他神色專注,目不斜視,阮凝玉就閉嘴了。
謝玄機好像……是認真的。
謝凌又道:“收著吧,全當是我的一片心意。”
阮凝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
她突然想著,其實收了他的手稿,她也不虧,甚至可以說是賺大發了。
多少人想要謝玄機的手稿都得不到,它在她手里便不是單純的冊子,是巨富才對。
于是她收下了,拿在手里便仿佛拿著金山銀山。
但頃刻謝凌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打散了她的盤算。
“它于我意義非凡,表妹定要好好保管?!?
“……好。”
有了先前的那株紅珊瑚樹在先,轉眼間這東西在她手上又變成了死物。
謝凌近來時常出入皇宮,至于他與陛下一直在商議著什么,阮凝玉不知道。
眼見謝凌還是閉口不提,阮凝玉又道:“表哥,等你不在京城,對于七皇子……表哥是怎么打算的?”
本來想留下來看著她等會將藥吃了的。
可這會兒,見她張口閉口皆是別的男人,謝凌便沒了這心思。
謝凌笑不茍,很少顯露他的情緒。
“表妹放心,既然答應了你,我必定會善始善終。至于七皇子的安排我早已謀劃周全。他入學一事,各項流程都已妥善完成,不出幾日,你便能在甲班見到他的身影。”
“待我遠赴江南之后,也無需為此憂慮。此前我已花費不少心思,為七皇子精心撰寫了書冊,旨在傳授知識、為他答疑解惑,助他學業精進?!?
“不過……這幾本書冊,還得勞煩表妹過幾日移步書房,親自來取走?!?
謝凌卻說得風輕云淡,可阮凝玉卻覺得他最后一句話好似染上了風雪的寒意。
等她回神后,便見男人早已從圈椅上離開,也大步邁出了門檻,只留給她一個周正莊嚴的背影。
他的背影看起來還有些冷。
只剩下她還坐在榻上,看著手里的那冊手稿出神。
阮凝玉生了退縮之意。
謝凌直接將書冊直接給她便是了,何苦讓她去他的書房里???
旋即,蒼山便將煎好的藥端過來了。
蒼山欠身道:“表姑娘,主子還有公務要處理,便先離開了?!?
他還有幾步之遠的時候,阮凝玉便回到了中藥的苦味,下意識蹙眉。
蒼山又道:“大公子說,事關表姑娘的身子,再苦表姑娘也得喝完?!?
眼見他跟他主子一樣冷冰冰。
阮凝玉沒了法子。
眼見表姑娘將藥都喝完了,蒼山收拾著碗勺便要離開。
阮凝玉這才留意到旁邊的那幅畫像謝凌并沒有帶走。
于是她忙叫住蒼山:“等等!你家主子的畫……”
但蒼山就跟聽不見似的,步伐越來越快,轉眼消失在了門外。
……
后面倒也沒人知道她被謝老太太叫去祠堂罰跪的事情。
有謝凌這個長孫作保,謝老太太也信他的為人,信他眼里沒有兒女情長,于是對阮凝玉的猜疑也便這么無疾而終了。
但對于她膝上的傷,謝老太太卻是只字不提,也沒派人過來安撫,不過倒是免了她這幾日去榮安堂請安,阮凝玉也樂得清閑。
謝妙云高燒也退了下去,據說她那日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抱著謝宜溫在哭,那天晚上把她嚇得不輕。
等阮凝玉膝蓋好點了,能正常走動后,她便去看望三表姐。
過來的時候,恰好遇見謝易墨領了補品進了院子來看望。
誰知謝易墨剛過來,就被謝妙云身邊的奶嬤嬤給懟了。
“三姑娘這會身子虛弱,怕是沒有精力應付二姑娘,還請二姑娘回去吧?!?
謝易墨卻看到了在奶嬤嬤身后被領著入門的阮凝玉。
阮凝玉見到謝易墨看了她后,唇角嘲諷似地一勾。
謝易墨心里肯定感覺到了落差感。
憑什么她一個表姑娘都能進去,她謝易墨卻不行?
看,現在二房人人就因為她曾經跟白薇雨玩得最好,就覺得是她跟白薇雨合伙推的謝妙云下水。
可明明阮凝玉也跟白薇雨玩得好過,憑什么她們不去懷疑阮凝玉?偏孤立她一個人?
這次誰也沒過來勸她,謝易墨本是自個帶禮過來打算看望一下她的堂妹的。
可沒想到,卻遭到了這樣的待遇。
謝易墨站在那,臉色越來越難看,別人都這么逐客了,以她高傲的自尊心,自是不可能再腆著臉上去示好了。
謝妙云本來就不是她害的,她過來看望謝妙云本就是出于好心,既然她不受待遇,她又何必上人家的門去委曲求全。
謝易墨跟她的婢女遠遠地站在那看了她們一眼。
便轉過身,冷傲地離開了。
待謝易墨離開后,抱玉附在阮凝玉的耳邊悄聲道,“據說這幾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二姑娘都沒過去給老夫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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