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表姑娘難得說出這樣動聽的話,也不是那么的沒良心,蒼山看著她終于覺得順眼了許多。
只是時機有些晚了。
主子如今在氣頭上,表姑娘和七皇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又害得他被刺激得吐了血,也不知主子還同不同意讓表姑娘陪著他。
蒼山看向謝凌。
卻發現男人依然垂著目,高貴冷艷的,仿佛聽不到他們說話似的。
蒼山心里明了了。
見謝凌這樣,當阮凝玉以為自己是必須要離開了的時候。
蒼山道:“那屬下便先下去了,便煩請表姑娘照看下大公子了。”
說完,還不等她回應,阮凝玉便見他人已經主動地退了出去。
簾子輕蕩,又重新垂落了下去。
而坐在地上靜養著的男人始終闔著目,若不是他肩上的傷實在太過嚇人的話,那么絕對是一幅不可方物的美人圖。
今日著實是發生了許多件尷尬的事,也難怪謝凌不愿搭理她。
阮凝玉想了想,主動坐得離他近一些。
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也受到了驚嚇。
于是輕聲安撫:“表哥,會沒事的,很快就到醫館了。”
謝凌睫毛微動,她的話或許對平時的他來說有些作用,可是他此刻張眼閉眼都是她將慕容深護在身后的畫面。
若不是他不幸中了箭的話,她怕是眼里只會全剩下她的七皇子一人,余光沒有他的半片身影吧。
阮凝玉見到他不說話,臉也越來越白。
她問:“表哥?”
只見謝凌終于掀開他薄如蟬翼的眼皮,看了她一眼,這個眼神意外的長久、深刻,仿佛恨海難填,又難抵情天的淹沒。
鳳目微闔,只剩底下的一點眸光仍在流轉。
他終于用他那虛弱的聲音回應了她。
“我有點暈血。”
阮凝玉一愣。
謝玄機會暈血?
她下意識在心里反駁,他若是暈血的話,那么她上輩子理應會知道的才對啊。
前世她這位手眼通天的表哥歷經了大風大雨,她就從來沒聽說過他會暈血這一說。
可是此時的謝凌真的很虛弱,臉色也越發的白,像雪似的,襯得唇邊的那抹鮮血更加殷紅。
眼見他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心率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氣短。
男人的容顏白得像瓷器,脆弱得仿佛稍不留神就會碎掉。
阮凝玉便也沒有經過思考,上前便下意識地去握住了他的手。
“表哥,別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謝凌會出事,何況前面男人已經毫無征兆地吐了血了。她好像有點察覺到了謝凌如今的身體情況并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