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易書也幫著尋了一會表妹的帕子,卻也沒找到。
冷秋面露無奈之色:“二公子,不必再尋了,那處角落我已仔細找過,表姑娘的帕子并不在那兒。”
謝易書擰眉,“這帕子可是對表妹很重要?”
冷秋沒想到二公子竟如此重視,心里驚訝,道:“這帕子想來對表姑娘并無特殊意義,不過既是她的貼身之物,又落在了大公子的庭蘭居,自然得仔細尋回,還給表姑娘,免得旁人說閑話。”
謝易書聽了點頭,又忙讓她去外頭仔細尋回。
眼見冷秋離開了,謝易書這才想起正事來。
結果他卻聽到自家堂兄冷不丁地道。
“堂弟至今還對表妹念念不忘?”
謝易書愣住了。
“秋闈不日便放榜,能否中舉尚未可知。倘若一味沉溺于兒女情長,日后又談何大展宏圖,成就一番作為?”
謝易書見到的是堂兄一張淡冷的面容。
謝易書滿心迷惘,自己近來并未有任何逾矩之舉,怎么堂兄突然就這般聲色俱厲地質問自己?
他忙解釋道:“堂兄許是誤會了,我一直都只將凝凝當作妹妹看待,先前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早就斷得干干凈凈了。”
至于謝凌因什么而誤會他,謝易書未可知。
解釋完,他忙將手里的手卷呈上去。
“堂兄,堂弟此次是為表妹開春的定親前來。”
“這是祖母看中的京城適齡公子名單。”
說著,謝易書便將手卷遞給了福俊,讓他念給堂兄“過目”。
可謝易書卻沒看見,在聽了他的話后,座椅上的男人臉色卻一點一點地古怪了下去。
他只自顧自地道:“堂兄看看,此事可關乎表妹的終身大事,也替表妹參謀參謀。”
謝凌抿了下唇,長睫垂著,掩蓋底下的暗光。
他淡淡地道:“不是剛入冬么,此事年底再議吧。”
不曾想,謝易書卻慎重其事地道:“堂兄!萬萬不可!”
“祖母擬定的名單我已粗略地看了一眼,不過皆是些普通書香人家的弟子,這些人,一來尚未在科舉中嶄露頭角、獲取功名;二來家中蔭官的機會,也根本輪不到他們頭上。”
“至于其他高門大戶出身,不是品行有缺,便是房中妾室無數,這樣的人,又豈是表妹的良配?!”
謝易書咬緊牙關。
他知道祖母急于將表妹嫁出謝府。
對于祖母來說,其實這份名單她也算是盡心的了,并沒有看待表妹,表妹到底只是謝家的表姑娘,后面那些高門公子也算是她高攀了。
可是,謝易書覺得還遠遠不夠。
他早就發過誓,表妹的婚事他這位當二表哥的定要好好為她籌謀,替表妹尋到一位愛她護她的如意郎君。
所以表妹的未婚夫人選,身份、相貌、品行定要樣樣皆上,否則的話他豈能放心地送著表妹嫁出去?
謝易書皺著眉心,操慮之心盡顯,“若是等到年底,到了那時候,祖母對表妹的事定不會太上心,可堂兄,凝凝是我們二人疼惜愛護的妹妹!”
“為人表兄,我們二人不應該更為表妹的親事多費些心思么?”
“再說了,堂兄平日里不是也很疼惜表妹么?我看得出來,堂兄也把表妹放在心尖上,關懷備至。”
書瑤見二公子過來竟是對著男人說了這番推心置腹的話,嚇得臉都白了。
謝易書越說心潮澎湃。
他找堂兄說這事,也是有私心的。
此時的他并未覺察出氣氛的不對勁,依然自顧自地道。
“何況,堂兄剛入翰林院,這期間定然結識了許多同科的進士……”
這時。
嘭地一聲。
聽見大公子放下茶盞的聲音,書瑤垂著頭,不敢吭聲。
謝易書說得正激動,他覺得堂兄定會幫忙的。
誰知謝凌卻涼聲道。
“堂弟覺得,那些與我同科進士的大人,會瞧得上她這么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
謝易書愣住了,男人語中的冰冷讓他覺得后脖頸都跟著發涼,他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危險跟著他。
在他的印象里,堂兄向來脾性溫和,且對他們這群弟妹從未說過重話。
所以,當他提及表妹之事時,他便滿心以為堂兄定會和他好好商討,如何幫表妹覓得良緣。
可,怎么會這樣……
謝凌笑不茍,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這位熱心快腸的堂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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