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恨這樣的自己!
哭了幾刻鐘,文菁菁終于停了下來。
她為什么要跟阮凝玉說!她才不要!
目前看,表哥被她們二人給激怒到了,這也意味著,阮凝玉正在慢慢消磨掉表哥對她的好感,于自己而,這不是一件好事么?
只要阮凝玉失去了表哥的偏愛……
……
謝凌今日又在衙署忙了一天。
除了喝水吃飯,福財根本沒見過公子停下來休息片刻過。
偶爾,謝凌會放下毛筆,揉一揉酸澀的手腕,而后繼續處理公務。
等到快下值的時候,一輛秀氣的馬車又停在了衙屬門口,剛好跟要回府的謝凌迎面對上。
眼見許姑娘被婢女扶著走了下來,隱約帶動一陣香風。
她一出現,便引得周圍衙役們紛紛側目,他們這塊地方還從來沒有這么美的閨秀來這里尋人過。
福財暗自咂舌,不免艷羨,公子平日里一心撲在公務上,清冷自持,可這桃花卻好似從不曾斷過。
謝凌看見來人,停下腳步。
許清瑤過來,對他盈盈行禮,她在謝公子面前的裝束從來都是淡雅的,就如枝頭的白玉蘭,與她周身氣質相得益彰,讓人瞧著格外舒心。
眼見他這雙眼睛果真好了,許清瑤壓在心里的石頭這才沉了下去。
她還指望著他將來入內閣,成為首輔,托舉她成為首輔夫人呢。
謝凌受傷的這雙眼,她比所有人都要擔心。
謝凌向她作揖,“許姑娘,不知過來尋謝某所為何事?”
許清瑤的心不免跟扎了一下。
若非有要事,她便不能來見他么?
但她的思緒從來不顯露于臉上。
她唇角噙著溫婉笑意:“家父聽聞謝公子目疾初愈,特遣瑤兒前來恭賀。如今家父正在鄰近的醉仙樓備下薄酒,得知公子在衙署,便命瑤兒來請謝公子移駕酒樓小聚。”
“家父對謝公子改良國策一事,頗有幾點建想與公子相商?!?
謝凌抬眸。
許清瑤微笑地看著他。
最后男人道:“許大人肯撥冗指點,是謝某之幸?!?
風拂過,許清瑤眼尾微彎。
她就知道,父親是謝凌的恩師,恩師的邀請,他不可能會不去,更何況是相商國策這等大事。
“謝公子若不嫌棄,可與瑤兒同乘,家父的馬車寬敞得很?!?
馬車垂落的珍珠簾幕在暮色里晃出細碎光斑。
“許姑娘好意,謝某心領了。”
“只是近日習慣了騎馬,倒覺得馬車顛簸得慌。”
說完,謝凌便召來衙役牽馬。
許清瑤僵硬了臉頰。
大明世風開放,男女登車同行本不是奇事。
但是謝凌拒絕了她。
更何況是一起去見家父,并不是私事,謝凌根本沒有必要忌諱。
所以,他是怕阮凝玉知道,這才避嫌的嗎?
許清瑤眸底泛起冬露般的涼光。
她至今仍記憶猶新,前世阮凝玉死了以后,謝凌是怎么叫人將她凌遲的。
最后她合眼了還不夠,謝凌還叫人將她從墳墓里挖出來,反復鞭尸,連她死了以后,也不得安寧。
也不允許,許家為她供奉一盞長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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