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身的話,又何妨。
阮凝玉又緊接著道:“如果你實在喜歡我那件淡玉藍羅紗絹裙上的虞美人繡花,你將你的尺寸給我,我叫人幫你裁一身。”
適才少年的話令她啼笑皆非,她再糊涂,也不可能將自己貼身穿過的衣裳給他。
慕容深忽然不語。
阮凝玉見他沉默。
又微笑道:“怎么不說話了?莫不是嫌棄同我穿一樣的衣裳?那這樣吧,你喜歡什么樣的,盡管說,我幫你畫圖樣,保準你穿了裙裾以后比我還美。”
“也保準你穿上后,連九天玄女見了都要自慚形穢!”
慕容深微笑:“那阮姐姐便幫我裁一身吧。”
這時,有個謝府的小廝這時上前來。
“七皇子,謝先生請你過去一趟,問先前那篇《論青苗法利弊》的策論,殿下可已有了頭緒?”
阮凝玉突然攥緊裙擺。
她猛地轉身,便看見梅林之后隱約落了一道墨色的身影。
謝玄機居然跟蹤她!
但她又很快平靜下去。
他如今這樣,跟蹤她不應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既然他要看,那便隨他看。
她露出淺笑,那笑意如同春日枝頭將融未融的薄雪。
阮凝玉將頭轉了回去,假裝沒看見他,只故意給他留下一道引人遐想的背影。
她倒要看看,為情瘋魔的謝玄機究竟會是何等模樣。
慕容深聽了,怔了一下,最后唇角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阮姐姐,你在此處等我,我過去一趟,很快便回來。”
阮凝玉點頭。
那小廝怔了一下。
七皇子和表姑娘的對話里,甚至沒有提及謝先生一句,就仿佛他們才是“我們”,而謝凌早被他們排擠在外。
跟阮姐姐交代了一下后,七皇子便心平氣和地朝著男人走去。
轉眼他便來到了梅林。
“謝先生。”
謝凌“嗯”了一聲。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慕容深向他垂首斂袖,玄袖如流云般傾瀉而下,腰間綴著的東珠流蘇隨著動作輕晃。
謝凌用著審視的目光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少年身上的玄色錦袍似將夜色凝于綢緞,金腰帶嵌著血玉,肩頭披的大氅側繡滿金線暗紋,行走間若隱若現,金光浮閃如同龍飛鳳舞的草書。整身服飾,無一不彰顯著用料的考究與工藝的精湛,盡顯雍容華貴之氣。
一靠近他,便能聞到股淡淡的龍涏香,不濃,卻存在感極強,可想而知慕容深心里絕不是一個低調的人。
很奇怪,明明眼前的少年將自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珠光寶氣,那張臉絕色得驚心動魄,可謝凌卻絲毫感受不出他身上有一絲女氣。
他雖美,但卻能看得出來他是個少年,不過是個比女人還絕色的少年。
而那張臉,白皙如初雪,更重要的是,在陽光下根本沒有看見一點粉,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敷粉,而是天生便生得這般好看。
而這樣位絕色的少年,卻出現在了表姑娘的身邊,三番五次地引誘她。
七皇子身份尊貴,如今有萬貴妃在背后當靠山。
而這樣金枝玉葉的皇子,卻舍得費盡心機地去討好她。隨便換若是其他的姑娘,在七皇子這樣的窮追猛打下,可能一不小心便會行差踏錯,落入深淵。
表姑娘對他并無設防,起初她沒在意,但一旦次數多了呢……
謝凌的眸頓時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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