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命婦都在與她說笑,極盡恭維討好。
正當阮凝玉專心用食時,便見貴妃身邊的得寵太監端了一白玉蓮瓣酒壺過來。
“阮姑娘,此乃蘭陵酒,是貴妃娘娘賜給阮姑娘的?!?
見貴妃只單獨給她賜酒。
周圍的人神色各異地看了過來。
阮凝玉詫異看向高座上的萬貴妃,后者正對她雍容一笑。
阮凝玉心里頓了一下。
表面上是她“打碎”了琉璃盞,而萬貴妃竟然沒有表現出不悅,而是對她示好?
阮凝玉沉吟片刻,這還是她第一次跟萬貴妃見面,她之前根本沒有得罪過對方。
雖然不明白貴妃這是什么意思,但目前來看,并不是惡意。
于是阮凝玉道:“替我謝過貴妃娘娘?!?
太監離去。
再度看去時,便見萬貴妃早已不再看她。
阮凝玉嘗了一小盅酒液,并沒有發現有什么問題。
萬貴妃在賞梅宴上,可謂是出盡風頭。
無他,皇后所出太子和榮王,眾人皆知太子慕容昀是癆病鬼,且太過仁弱。這次賞梅宴,太子怕自己出席帶著病氣,恐擾了大家的興致,便沒有出席。
而榮王則是個胸無大志,好吃懶做的,根本沒有儲君之相。
眾所周知,萬貴妃是皇帝最愛的女人,與皇帝青梅竹馬,中間貴妃還與旁人定過親,差點假作他人婦,中間不知費了多少挫折,陛下才娶到了貴妃。
盛寵十年來,貴妃苦于沒有子嗣。
而現在,七皇子被養在了萬貴妃膝下。
眼下能與貴妃黨抗衡的除了太子,只剩下安王信王。
安王慕容晟乃陛下長子,天資尚可,卻心比天高,更何況太子弟弟從出生便是個癆病鬼,身子瘦弱,連弓箭都握不得,更別說是騎馬了。
故此安王自小便不甘心,覺得太子無能,儲君應該他來當才是。
信王慕容瀾乃皇帝弟弟,手握兵權,功高蓋主,難保沒有奪位念頭,但陛下卻絲毫無防備之心。
宮里還有其他皇子,但都沒有拿出來提的必要。
在萬貴妃眼里,慕容深的對手只有信王安王。
……
說起來,阮凝玉很久沒看到姜婉音了。
在文廣堂時候,姜婉音也時常早退,不然便是托病告假。
她寫信到姜府,也不見回音。
阮凝玉擔心姜婉音是出事了。
故此,在今日的賞梅宴上,阮凝玉特意在人群中尋找姜婉音的身影,讓春綠也幫她留意著。
春綠很盡職,景明宮進來了哪些人,她每一個都留意了。
正當阮凝玉嘗著蘭陵酒時。
春綠忙道:“小姐,我看見姜姑娘了!”
阮凝玉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便見宴席對面角落里坐著姜婉音。
姜婉音瘦了些許,她看見自己,便緊忙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阮凝玉會意,等宴席散了之后,她便過去跟姜婉音集合。
她心里有個預感,姜婉音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告訴她。
眾人都在賞梅,阮凝玉走過去,姜婉音便從冬青樹后現身。
她抓住阮凝玉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凝凝,這些天我都被我爹禁足了!好不容易今日宮中舉行賞梅宴,我央求了我爹好久,他才肯將我放出來。”
阮凝玉看著她兩頰凹陷下去,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
“你慢些說?!?
姜婉音又道:“凝凝,你還記得你前頭提醒我提防著我那個庶妹么?”
阮凝玉心里微涼。
姜婉音眉眼憔悴:“我起初,只當你的話是玩笑話,可沒想到,竟讓那個不要臉的狐媚子著了道?!?
當初阮凝玉說姜知鳶不安分,她還笑對方是草木皆兵。
“那賤人趁守夜的婆子打盹,翻墻溜出府,誰能料到她竟帶著春藥去接近信王!等我們發現人不見時,她和信王早就……”
“那賤人丟了我們闔府的顏面!我們姜家世代清貴!”
“姜知鳶對信王有割肉喂血之恩,于是三日后信王帶著八抬大轎上門。”
“如今姜知鳶成了信王府最得寵的側妃,聽說連王妃都要讓她三分!”
姜婉音慢慢白了臉,“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看她臉色,父親竟也被迷了心智!”
“前日母親染了風寒,竟連大夫都請不進來……”
她和母親屢屢被姜知鳶針對,而父親也變得越來越糊涂,她這些日子遭禁足也是因為這事。
阮凝玉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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