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溫她們正在海棠院的院子里蕩秋千。
謝易書他們被丫鬟引著進來時,便聽到了花園里傳來了姑娘們的嬉笑聲。
謝妙云正在秋千上,正被身后的阮凝玉推著,笑聲如鈴鐺。
謝宜溫見是堂兄堂弟,正詫異著他們為何會過來,向他們福身。
見狀,謝妙云雀躍地從秋千上下來,“長兄!二哥!”
阮凝玉也沒想到。
她目光在謝易書的身上停留一瞬,便看向了他身側的男人。
袍子被陽光照得如初雪,劍眉入鬢,身上透著簪纓門第的金貴與肅清氣度。
見是謝凌,阮凝玉的臉蛋便冷了些,沒有方才的少女嬌憨了。
謝凌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態度的轉變,蝶翼般的烏黑長睫微動,平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阮凝玉沒有再看他,而是站在了兩位表姐的身后。
大表姐三表姐的衣裳要鮮艷些,如同庭院里嬌艷招展的蝴蝶。
阮凝玉穿了條素色曇花妝花緞裙,耳朵戴翡翠墜子,在光下輕晃著煙波,卻也不失媚色。
謝易書看了眼阮凝玉,見她安好,便也放心了,趕忙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不愿讓她感到困擾。
謝易書道:“我院里的丫鬟做了些花果子,味道尚好,想著妹妹們愛吃甜的,知道你們都在海棠院,便提過來與幾位妹妹品嘗。”
謝妙云笑出酒窩。
“我們正在飲桂花酒釀丸子呢,二哥將花果子送來得正是時候。”
謝易書寵溺地刮了下謝妙云的鼻子,“就知三妹是只小饞貓。”
謝宜溫道:“我剛好給表妹帶來了罐新茶,可配花果子一起吃。”
阮凝玉雖不愿見到謝凌,她日日在文廣堂見到他已經厭煩。
但表姐們都這樣說了,他又是她的大表哥,于情于理阮凝玉都不能逐客。
因臨近正午,日頭曬,眾人便移步到了海棠院的花廳。
謝凌走進來,卻身形一僵。
他這才意識到,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表姑娘的屋子。
他做的那些旖旎生香的夢境里,他曾好幾次地出入過她的海棠院,將她壓在春榻上歡好過。
任憑疾風將窗扉吹開,將屋內的紗簾吹得翻卷直晃,他也不肯停下動作。
剛進來,聞到屋里淡淡的脂粉味,與她衣裳上的香氣有些相似。
不濃,不膩,幽香撲鼻。
謝凌身子更僵了。
他最害怕的便是聞到她的香味。
謝凌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花廳。
見里頭布置跟夢境里的不一樣,不由如釋重負。
若真是夢境中一致,那他的內心便要備受道德的折磨譴責了。
正因在夢里對表姑娘做了那些事,其實過后,他不怎么敢去看表妹的眼。
表妹的眼型很漂亮,狀似桃花,眸子似琉璃,里頭瀲滟明凈。
謝凌怕望進那雙澄澈的眼后映照出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總是回避去看她的眼睛。
可他又忽的想,只是夢境而已,那在里面做那些放縱妄為的事也沒關系……
這樣,他在現實里還是心若止水、清心少欲的世家嫡長孫。
很快,謝凌看了一圈,便蹙眉。
原來謝家給表姑娘安排的這院子不僅偏僻,還小,這些素凈的家什是幾位謝家嫡女屋里頭絕不會擺的。
莫名的,他心揪緊了一下。
從未有過的心疼情愫席卷著他。
可屋里花草盆栽卻侍弄得好,布設幽雅,連屋里頭擺放的女子物件,瞧著也比那些千金小姐的繡閣香閨要溫存繾綣得多。
謝凌又神色不動地掃了一圈。
沒見到他前些日子送給她的紅珊瑚樹。
這擺件放在花廳迎客,是極氣派的,寓意也好。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