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更摸不準男人的心思了。
謝凌仍舊望著前方,過了會,他開口了。
“許姑娘送的見面禮,表妹不喜歡?”
來了!
果然,這處心積慮的謝玄機就是來找她算賬,給他的未婚妻報仇的。
但換個方面想,送扇子什么意思,飽讀圣賢書的男人會不懂么?
大抵便是他對許清瑤的縱容。
這樣一想,阮凝玉就覺得沒必要給什么好語氣,“那把扇子我不喜歡,寓意不好,表妹便給剪了。”
“若是再來一遍,我表妹也會剪。”
阮凝玉突然勾紅唇,看著他故意道:“還是說,表哥心疼了?”
謝凌眉眼淡淡:“好。”
正當阮凝玉在思考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的時候。
謝妙云在前方的樹下叫她過去。
“來了。”于是她沒看謝凌,提著裙擺就小跑了過去,跟謝妙云在一起。
與表姐玩了一會。
片刻后,阮凝玉回頭時,就發現那棵楓樹下的清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于是阮凝玉轉眼就把跟謝凌的這番對話給忘了。
等謝易書在叔伯的監督下背完書,攏上披風走出來就要去找幾個妹妹玩時,卻見庭院里早就空無一人。
只有福俊還在那撿著紙鳶,見到謝易書,他便行禮,“二公子你來得晚了,姑娘們早就玩累離開了。”
謝易書很郁悶。
更郁悶的是,長兄又給他布置了更多的課業。
往后的日子,他怕是沒什么時間與妹妹們玩了。
阮凝玉回去繼續喝了藥,第二日到文廣堂的時候,身子已經好得大差不差。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許清瑤卻向她走了過來。
她身后的丫鬟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
阮凝玉坐在椅子上,也沒起身,眉眼冷淡,“有什么事么?許小姐。”
許清瑤牙齒都要咬碎了,卻只能強顏歡笑,維持著臉上的體面和溫柔。
她上前便握住阮凝玉的手,“都怪我,不知道表姑娘不喜歡那把綾絹扇,也是,都入秋了,還送什么扇子呢?”
“表姑娘可是謝先生的表妹,瑤兒卻如此大意,也是,怪我,只顧著覺得那只紅翡鳳蝶簪適合表姑娘,卻忘了送這只簪子過于小家子氣了。”
阮凝玉挑眉。
這到底是說這簪子小氣呢,還是在暗諷她表姑娘的身份上不了臺面,只配這樣的首飾呢?
“是瑤兒不對,所以瑤兒重新給表姑娘挑選了見面禮,希望表姑娘會喜歡。”
許清瑤說的時候,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阮凝玉見到是什么禮物時,眸光微閃。
只見那禮盒被打開,里頭竟然放的是一套工藝精湛的海棠花首飾,發簪和步搖上點綴的海棠花玲瓏剔透,一看便是世間稀有的寶物,那淡粉色的花瓣叫人如同進入了花間綺夢。
許清瑤強顏歡笑,聲音甜軟,“這是瑤兒親自為表姑娘挑選的,表姑娘可喜歡?”
沒有美人不喜歡珠寶,而且還是這等稀罕物。
阮凝玉拿起一支木簪,上面還有海棠果。
她開始狐疑起來,許清瑤怎么會出手這么大方?
這套首飾該不會被毒水泡過吧。
“既然表姑娘滿意,那么瑤兒便先告退了,瑤兒還要去謝先生的齋房幫先生整理文書。”
許清瑤不去看身后阮凝玉探尋的目光,轉過身就變臉。
自從知道了她得了謝老太太喜歡的消息,還三番五次地出入謝府,現在文廣堂全都知道她就是謝老太太內定的長孫媳了。
就好比她現在在走路,明里暗里都能感受到周圍千金羨慕嫉妒的目光。
許清瑤面帶微笑,步履輕盈,腰間玉佩珊珊作響,秀麗又端莊,一想到她得了謝先生的青睞,那些閨秀們牙都要碎了。
許清瑤平靜地走出了學堂。
可待她走出來的那一刻,她卻死死地攥著門框,眼里的恨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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