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只簪子耗時了他半月,連夜里都在費(fèi)著眼雕刻。
但她也不過是戴了兩日而已。
謝凌目浮失望。
旋即,他又轉(zhuǎn)念一想,他對于表姑娘來說不過是一個值得敬重的表兄,他那支簪子能戴在她的鬢邊已經(jīng)該心滿意足的才對,他還有什么可妄想的?
更何況,他身邊站著白姑娘,在表姑娘眼里對方是他的未婚妻。
謝凌無痕無跡地移開了目光。
表姑娘一襲石榴裙向他們走來。
而這時,謝妙云從角落里出來,上前一把抓住了阮凝玉的胳膊,在距離他幾丈的地方半道聊了起來。
那抹紅色的身影并沒有來到他的身邊。
謝妙云拉著阮凝玉,一邊小聲道:“阮妹妹,今天出府我們離大堂兄遠(yuǎn)點(diǎn),越遠(yuǎn)越好。”
阮凝玉問這是為何。
“還能是為什么?”
謝妙云鼻子都皺了,顯然是心有余悸,“大堂兄就是個老迂腐,跟他出門太無趣了!這不能碰,那也不能玩,多沒意思!”
“每次跟大堂兄出門,跟帶個爹逛街似的,無趣死了!”
阮凝玉偷偷拽了一下謝妙云的袖子,膽子真大,她也不怕這話被謝凌聽到!
大家都已經(jīng)到了。
白薇雨大度,本來此番也是約了文菁菁的,可對方卻尋了個借口,并不承這情。
文菁菁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謝易墨和謝易書過來了,兩人從另一個廊廡穿過來,謝易書腳步生風(fēng),謝易墨在后面不情不愿地走著,和她們不合群,若不是謝易書也有過來,她定是不會來的。
見所有人都到齊了。
白薇雨仰頭對謝凌嫣然一笑,“謝公子,我們可以出發(fā)了。”
天知道,她現(xiàn)在有多激動。
她剛到謝府的時候,小薔就給她通風(fēng)報(bào)信了!
說她已經(jīng)拿到了鑰匙,還知道那幅畫藏在了何處,而謝公子要與他們出府,正好不在書房,小薔就可以趁著這個機(jī)會去偷畫!
小薔已經(jīng)保證便會將那幅畫帶到望江樓。
今夜,她便能得知真相了。
如果那幅畫上真的是表姑娘的話……
白薇雨突然想到了阮姑娘先前待她的真誠。
一開始剛見面時,幾乎是無話不談的,她詫異阮凝玉竟是謝家表姑娘,阮凝玉詫異她是表哥的未婚妻。
就這樣,她們開始親如姐妹,有次午后她還在阮凝玉的床榻上,兩人蓋著被子一起睡覺,就連首飾也會互相分享。
她從來都不會舍得吝嗇好東西給阮凝玉。
而阮凝玉之前送給她的紅豆珠子手串此刻也正被她戴在手腕上。
若真的是阮姑娘。
若真的是她……
白薇雨內(nèi)心動搖了。
阮姑娘又不知情,她是無辜的話……她并不用做到那么的絕情。
她想起了在自己最無助,在路上突來葵水,正是日暮,天色暗暗的,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阮姑娘自己不畏秋風(fēng),將貼身的披風(fēng)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當(dāng)時披風(fēng)上面的溫暖,她至今都還記得。
心思百轉(zhuǎn)的白薇雨正在天人交戰(zhàn)。
這時,與三姑娘她們站在一起的阮凝玉偶然與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見到她盯著自己目光復(fù)雜,阮凝玉揚(yáng)唇,對她露出了笑,一如當(dāng)初那個黃昏。
見到這個笑,白薇雨一下便想開了。
她無聲地攥緊腕間的紅豆手鏈。
即便是這樣,若畫像上的人真的是阮凝玉,她亦會今夜去謝府向謝老太太揭發(f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