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兒,被人送去福利院長大,寡淡,無趣,沒有值得稱道的事情。”
“即使是在普通人的行列里,也是相當普通的那一撮。”
有些回憶并不美麗。
但它同樣是人生的一部分。
許系溫和的,向魔女講述自已的過去,那是一段如他所,處處平庸至極,甚至有些潦草的人生。
枯燥而無味。
寡淡而無趣。
“很普通,對吧,克里莎”,粗略講上一遍后,許系望向右側的女孩。
女孩搖了搖頭。
她的神情有些迷茫,大抵是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
怎么會普通呢。
怎么可能普通呢。
從小流浪的魔女,比誰都清楚,想要一個人生存,是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啪——”
宛如在湖水中投入石塊。
月光因眼眸的眨動,而呈現破碎的斑駁。
克里莎眼眸低垂,只覺得有聲音從心底變得清晰,像是泥水的迸濺,又像是暖風的吹拂。
以前的回憶快速閃爍。
“克里莎嗎,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這條項鏈果然很適合克里莎。”
“抱歉,克里莎,讓你看見我這么狼狽的樣子。”
“克里莎,你……出師了。”
給予影子存在意義的太陽。
并非天生如此。
他只是先經歷了一遍寒冷,再將心中渴望的溫暖,給予了同樣無助彷徨的人。
以凡人的一生,以有限的壽命,為魔女創造出美麗的幻夢。
這場幻夢。
圈住了至高神的一生。
“導師。”
房間空寂。
少女的聲音是如此突兀。
“怎么了,克里莎?”,許系側身望去,正好在床榻上,與同樣側身過來的魔女四目對視。
很久以前,許系曾檢查過克里莎的眼睛。
那雙眼睛空洞無神。
像是一面鏡子,清晰倒映出許系的身影。
現在依舊如此。
不曾有過改變。
魔女一點點湊近許系,湊得極近,近到許系能從魔女的眼中,看清自已的驚訝和錯愕。
額頭與額頭相觸。
鼻尖與鼻尖互抵。
名為克里莎·克里斯汀娜的魔女,終于說出心中的話語。
“導師,我已經……不想再等您了。”
我一直,一直一直,在等您。
可名為“愛”的沉重心意,不斷的在胸腔累積。
使我再也無法等待。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您讓我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是您給予我存在的意義,您需要對此負責。”
臟污巷道中,只有您聽見哀鳴的求救聲。
自那日開始。
影子便不可避免沾染光的顏色,逐光而行。
克里莎的雙手,貼在許系的臉龐兩側,臉對臉,眼對眼,平淡中帶有情緒的漣漪:“導師,對我來說,您是僅有的唯一。”
我不是您拯救的唯一。
但對我來說。
我的唯一始終只有您。
“克里莎,我……”,許系已然不知如何答復。
“您很清楚我在說什么,不是嗎?”,魔女步步逼近,不得不說,武道莽夫的戰法確實有可取之處。
就在這時。
房間外傳來敲門聲。
“嗵——嗵——”
“嗵——嗵——”
“先生,您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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