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雅心頭那根弦砰然斷裂,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小時候愛帶著自己出去買糖葫蘆的兄長,像是從未認識過這樣的兄長一樣。
江夫人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江智遠,她對自己自律情緒又穩定的兒子一向很看重,兒子懂事,她特別欣慰,甚至很多夫人都羨慕她有一個懂事、穩重的兒子,可是今日她才發現了,兒子竟然是這樣的冷漠。
“她是你的妹妹啊?!苯蛉寺曇羯硢 ?
江智遠蹙眉,“正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我曾經規勸過她,但是她從不放在心上?!?
他靜靜地看著江清雅,與江清雅憎恨的目光對視,語氣很輕,沒有一絲感情,“母親曾經不該什么都由著她的,你可知道她又闖下了什么大禍?”
江夫人擺脫不了江智遠的禁錮,只能認命的低聲問,“她能闖什么禍?這些日子她都在家中,我也一直讓人守著她,昨夜的事情,她也是被人利用了?!?
江智遠垂眸看著江夫人,“母親,您還真是...”愚蠢啊。
江為民那邊已經把驅逐書也寫好了,他拿著驅逐書吹了一下,然后又讓護院拖著江清雅,“走?!?
他往外院的方向而去,江清雅一下子明白了,江為民是要把自己丟出家門了,在經過江夫人身邊的時候,她瘋狂亂叫,“母親,娘親!你救我??!我不想離開家!你救救我!快勸勸父親?。 ?
江為民的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江夫人掙扎著要去保護江清雅,卻被江智遠死死的抓著胳膊,她著急了,轉身一巴掌落在江智遠的臉上,“放開我!”
她嘶聲朝著江為民吼道:“江為民!你要把清雅趕出家門,就把我也一起趕出去吧!你就看伯府同不同意!”
江夫人后家姓邵祖上也算是立了軍功的,當年被先祖皇帝封為永安伯,世襲三代,如今到了她父親這里已經是第二代了,從他父親承襲爵位以來,他們邵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后來在京城的勛貴中,已經沒有了他們家的立足之地,所以她的父親才會選擇了當年進京趕考的書生江為民,把自己下嫁給了他。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江為民受了邵家的恩惠,那他就永遠欠邵家的!
江為民停下腳步,看向面色瘋狂的夫人,沉聲道:“邵秋媛,你真的以為我不敢休了你嗎?”
“是,如今永安伯府的確是仰仗你的鼻息過活,但是你別忘了,你能坐上如今的這個位子,又是誰的功勞!”邵秋媛使勁甩開江智遠的手,厲聲道:“她是你的女兒,你怎么狠得下心來,要把她逐出家門的!”
“若不逐出家門,整個江府可能都保不住了,母親你也要一意孤行,把她留在家中嗎?”江智遠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的盯著還被人架著的江清雅,沉聲道:“母親當真要為了護著一個禍害,害死我們全家嗎?”
剛剛如果不是江智遠故意松手,邵秋媛是不可能掙扎得開江智遠的禁錮的,他就是想看看,母親是不是一定要執迷不悟。
邵秋媛被江智遠的話唬住,她喃喃道,“清雅怎么會害了我們全家?”
“其實這里面也有母親你的手筆?!苯沁h俯身在邵秋媛的耳邊低聲道:“若母親你當時拒絕了江清雅的請求,不把周云嬌請到家中來,那昨夜的倉庫大火就不會發生了,如今大理寺已經找到了縱火犯,若審出幕后真兇了,身為主謀之人的父親,你覺得父親的官職還能保得住嗎?”
“這不可能!”邵秋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昨夜那場大火,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兒策劃的!
江為民見邵秋媛已經沒有精力管這邊了,他看了護院一眼,抬步繼續朝外院走去,江清雅又被拖著往外走,又嘶聲喊道:“娘!娘親你救我!我不想離開家!娘!你救救女兒??!”
江智遠瞧著被越拖越遠的江清雅,垂下眉頭看著還在失神的邵秋媛,他伸手扶著邵秋媛的肩膀,沉聲道:“父親為了保全我們這個家,只能壁虎斷尾?!?
“周云嬌雖然平日與她交好,但是也不會任由她擺布,幫她放火的啊...”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么德行,所以在知道宋姝寧憑借著一個與英格麗的絲綢生意當上郡主之后,她定然心中不平,若是可能的話,她肯定會買兇放火,燒了宋姝寧的倉庫,但是周云嬌真的那么聽話嗎?
江智遠目光幽幽的看著前往前院的路,“她是用周云嬌與鄭朝陽的私情作為要挾,讓他們幫她放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