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終于在此刻明白了,為何皇上在派自己弟弟私自出京之前會對外以調戲太后侄孫女的罪名懲治了弟弟,原來這一切都是皇上早就算計好了的。
若父親和弟弟所謀劃的一切成功了,那他們在皇上心中大功臣,以后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若不成功,那一切都是弟弟對皇上懲罰了他之后懷恨在心,報復所為,那所有的罵名和罪名都將由鐘家一力承擔。
想到這里,皇后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她無力的抬頭看向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皇帝,低聲道:“皇上,求您看在鐘家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給鐘家人一條活路吧!”
皇帝站起來走到皇后面前,他蹲下身子,抬手憐惜的擦掉皇后面頰上的淚水,低聲道:“皇后這是什么話?他們若行忠君之事,朕怎么會怠慢他們,以后滿朝野,朕最相信的就只有他們。但他們若行的大逆不道之事,朕作為一朝天子,難道要助紂為虐?”
這話就是,若他們成功了,那他自然不會虧待了鐘家,甚至可以讓鐘家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若不成功,那他們就是亂臣賊子,只有死路一條。
皇后緊緊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皇帝被她的淚水弄得心煩,不再看皇后的臉直接站起來,沉聲道:“皇后這幾日若累了,就宣鐘夫人進宮陪你說說話吧。”
“陛下!”皇后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抓住皇帝的衣角,抬頭看著皇帝,“他們都是聽您的命行事的啊!您真的...”
皇帝的面容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他垂眸看著皇后的眼神滿是陰翳,“皇后,你的意思是說,朕會讓人害了朕的子民嗎?”
他抬腳掀開扯著自己衣角的皇后,語氣陰冷,“朕是這祁國之主,是祁國百姓的天子!這整個祁國都是朕的,朕有什么理由去害一城的百姓?”
瞧著皇后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皇帝冷哼了一聲,沉聲道:“皇后,你作為一國之母,還是謹慎行的好。”
說罷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了棲鳳宮。
皇帝從皇后宮中離開不久,太后那邊就得了消息,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的太后聽到太監的回報,人差點昏厥了過去。
還是身邊的錦心嬤嬤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讓她沒有真正的暈了過去。
太后緊緊地抓住錦心的手腕,痛心疾首的看向來報信的太監,“你果真沒聽錯?”
“陛下走之后,皇后娘娘都哭著暈厥了過去,奴才可以保證奴才絕對沒有聽錯。”小太監弓著身子跪在地上輕聲道。
太后的手止不住顫抖了起來,她神色慌張的看了錦心一眼,啞著嗓子道:“他怎么敢!那是他的子民啊!”
跪在地上的太監聽著太后這自欺欺人的問話,只覺得心頭好笑,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都能痛下殺手,那些從未見過面的子民對他來說算得了什么?
錦心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出什么安慰太后的話來,皇帝實在是太瘋了!
之前他們都只是以為臨滄郡水患是天災,他們是做夢都沒想到,這場天災是皇帝為了殺死銳王殿下特意準備的啊!
“今日之事你不準對外說出去半句,否則哀家要了你的命,聽明白了嗎?”緩過神來的太后目光陰沉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小太監面色惶恐的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磕了頭起身退出了慈寧宮。
在小太監離開之后不久,太后看了錦心一眼,錦心立刻明白了太后想要滅口的心思,她鄭重的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
說罷她松開太后的手,跟著小太監出了慈寧宮。
只是她跟著小太監離開了慈寧宮的大門,剛轉了一個彎那個小太監就不見了,她往四處看了看,心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另一邊,小太監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衣裳,成了皇宮的帶刀侍衛,他走到同僚身邊站定,“給主子傳信,太后已經知曉了水患真相,打算幫皇帝滅口。”
那人嗯了一聲,抬步大步離開了皇宮。